,但为了避免在适应未知环境时的各种突发状况,出院药物仍维持着住院期间的剂量。所以服过饭后药,早就昏昏欲睡的他觉得很难受。可不管怎样,这些都没比被迫离开缘先生身边痛苦,所以他很努力撑着。而且对他来说,等下要进行的处罚根本就是奖励,就算是死也得硬撑着才行。
渐渐,沈睫身上的不适感越放越大,除了双腿麻痛外,头晕的难受还有点想吐。
「累积多少数目了?」缘生刚好在小助理差点哭出来时回到调教室,他从监视器看到沈睫似乎难受的很。仔细想了想让不是或的人在第一次一口气跪这么长时间,对身体负担挺大的,而且这孩子身形单薄到看着总有点心疼。
所以他决定提早结束练习。
「先先生对不起我」沈睫知道自己表现极差,道歉的声音忍不哽咽,「五五十二次」
「差不多。」缘生点了点头,正负五次内的数目都在合格范围内,「结束了,今天到这里就好。坐下休息会,能站了就过来领罚。」说完,他立刻转身回射击室准备处罚用的物品。
缘生一离开房间,沈睫立刻瘫软在地。脑袋还晕的厉害,他靠意志力强撑着想要接受处罚。只因特别处罚是要将他绑上人形靶子做为练习。
这是要有充足信任度才能完成的处罚,但沈睫一点都没退却。
能亲眼看到三少开枪,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虽然是自己做为靶子,但能正面看着帅气脸庞、能被透过瞄准认真凝视,一想到这,他不但没有害怕,对于处罚还越来越期待。双手撑着柔软深蓝色地毯,他在等脚上的麻痛感褪去,然后走到那人身边。
一回到射击练习室,缘生开始选择处罚用枪枝。边准备他也边猜测小助理要花多少时间才会过来,至少他觉得没有几个小时应该不会看到人。刚才宣布处罚方式时,很坏心只说了会绑在靶子上做射击练习,其他没多解释。像是用什么枪枝、什么弹药、甚至连不会受伤的承诺都没给。
缘生认为,这孩子不管有什么特殊目的,应该够他吓得主动求去了吧?
可很意外,小助理不到半小时就踩着摇晃步伐走了过来。一到缘生脚边,他立刻用刚才学会的姿势跪下。
「缘先生,我来领罚了。」
细微虚弱的疲惫语调让缘生有点扎心。
「到墙边站好。」手指着另一端,悬挂各式枪靶的墙面,虽然有点不舍,可缘生实在很想知道这孩子的决心及真意。
「是」轻应了声,沈睫摇摇晃晃走到指定位置,在他转身站好时,也被束缚于墙上。
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四肢以这样的姿势固定在墙壁扣环中,腰、胸也各有条束带固定。
「这个是用来保护你的耳朵,真受不了被用来试枪的可怕可以喊停,但下次莫玹来时你必须跟他离开。」嘱咐完见到小助理点头,缘生才将能彻底隔绝声音的耳罩戴到沈睫头上。
走回射击位置,缘生将二十发子弹备在桌上、进行弹匣填充,他并不打算做足犯错数目射击。已经许久没做各种锻炼,二十发的专注力他还能负荷,要是再多只怕误伤的机率很高。
墙上小助理心脏狂跳,像是要疯了般。
碰──
第一声枪响,子弹准确击中右耳外十公分处靶心,缘生困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眼里没有丝毫恐惧,这让他想起了那抹破碎笑容。但困惑没让手指动作停滞,枪响持续回荡在隔音良好的房间,硝烟味越来越重,缘生也回想起那段率领着家族打手们,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从小,他的脑袋里就有个不定时炸弹。八岁,一颗寻仇子弹成为他大脑中的一部份,从此与继承家业无缘,也成为了两位哥哥及家族中长辈们关爱的对象。
医生说那颗子弹太凶险,随着孩童成长,很容易致使血管破裂或是压迫到重要部位。如果开始频繁头痛,缘生必须做好告别准备。
成长过程中,男孩逐渐不甘。
明明身上也流淌着缘家血液,明明他的胆识及才能不比两位哥哥差,明明长辈们都说他也拥有领导缘家的王者潜质,可是脑袋中的共生异物让他被排除在这些之外。
说是不甘,可缘生也知道大家对他的疼爱是真,虽然不甘,可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争取什么继承权。
更多的是他想要帮助父亲、帮助两位哥哥。
十六岁,在长辈开导下从不甘中解脱的缘生,决定未来要亲自率领组织里的打手们。一拿到医师许可,他重新学习小时候学了一阵子的跆拳,也练起其他武术、枪法。哥哥们知道后都劝着他过过普通日子就好,可他说缘家的孩子注定无法过上安稳生活,还不如为组织、为家族效命,至少自己强大,别人不敢轻易侵犯。
大哥一度不死心,试图劝说让他到内部做些文书就好。他只淡淡笑着回绝,他说,「既然明天跟死亡不知哪个会先到,不该做那些一倒下会造成事务停摆的工作。」
简单的说,他那时追寻着也许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