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运动会礼拜四开始,礼拜四礼拜五连着两天,周五下午直接全校放假。
开幕式的时候还飘了些雨,走在前面班级的学生先在操场中央的塑料草坪整整齐齐排队,看接下来的班级走方阵,都看得起劲,可每一张脸又实实在在带着忧心,忧心这雨会不会下大,因为倘若下大了,肯定要开不成运动会,按照这学校的尿性,指不定得把他们再赶回班里照常上课。
幸好,这雨下了一会儿就没再下,天上又慢吞吞挂上了不算太亮的太阳,那一张张脸没了忧心,再跟小伙伴叽叽喳喳讲话的时候,脸上的神采比阳光还要灿烂。
早上半天开幕式加男子一千五百米长跑,因为刚下过雨塑胶跑道湿滑的原因,负责的体育老师把长跑换到下午铅球的时间段。
“啊啊啊我怎么那么命苦啊!本来还能多练一会儿的,结果现在一上来就要上战场,杨宣你说,你是不是偷偷跑去贿赂了体育老师。”
许珍珍边帮孟杰在胸前别编号单,边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想下午比赛也行啊,跟杨宣换换,你长跑,他去扔铅球。”
杨宣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也行,反正也没人规定不能换项目,大不了我扔赢了把奖品归你,你跑赢了奖品也归你。”
从小体育成绩都是打擦边球过的孟杰立马闭了嘴,哀怨地扫一眼憋笑的许珍珍,又扫一眼杨宣,悲愤地上了‘战场’,最后以男子铅球组倒数第三的成绩荣获许班长毫不给人留颜面的嘲笑。
事实上,下午杨宣的长跑也不是很顺利,或者说,是特别不顺利。
因为又下雨了,好巧不巧就在男子长跑开跑的那一声枪响之后。
乌泱泱的运动员往才干透的跑道上排排站,裁判一声枪响,十几个运动员齐齐奔出去,还没跑几步呢,天上就往下落雨,雨势比上午要大些,砸在人脖子上胳膊上的时候又凉又疼。
杨宣开始没什么感觉,跑到第二圈,雨势竟又变大了,雨水扑头盖脸落在身上,把衣服都给淋湿了。
越跑越沉重,身上重,脚下也重,到后来喘不上气,只得大口大口呼吸着湿冷的空气。
冷空气入喉的感觉简直差极了,像吸进去好几粒粗糙又咽不下去的沙,磨得喉咙里一阵泛着甜腥味的疼,但肺部供不上氧,他只能这么大口喘着,跑道外一阵乱哄哄,模模糊糊瞄见撑着伞站在塑料草坪上的许珍珍和孟杰满脸担心地冲他挥手,他也艰难地抬起手臂,冲他们挥了挥手。
最后一圈,落后的开始加速,有些已经没力气再跑,干脆放弃,直接慢吞吞走了起来,杨宣还在跑,后面有个人紧追不舍,这让他有了些紧迫的危机感,不自觉又加快了速度。
离终点还剩十几米的时候,杨宣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好在身后那人也像没了力气,终于没再加速。
这一批长跑的运动员被特许提前放假回家休息。
学校也怕担责任,担心这一批学生因为淋雨而生病。
杨宣先回了趟宿舍换衣服,孟杰不放心他,也陪他回来,一路上嘴没停过。
“你真不叫你爸来接吗?你自己瞧不见你刚刚脸色有多差,惨白惨白的,往夜里的路灯下面一站,别人都要以为你从哪个坟头刚爬出来。”
话不好听,但杨宣这次竟没用话去噎他,进了宿舍先拿干毛巾把身上擦过一遍,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跑最后一圈的时候是有点受不了,不过现在好多了,我爸今天要上班,没时间来接我。”
孟杰无可奈何,“那行,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让你爸带你去医院,我九岁那年发烧,我爸愣是没发现,发现的时候我都快被烧傻了,还是我妈靠谱,急忙开了车带我去医院。”
杨宣听他啰里吧嗦一堆,竟也没像平时那么不耐烦,收拾完东西,临走前还跟人说了句谢。
快到家的时候,杨宣想着得告诉程焕一声自己提前回家了,手早已经顺着往包里翻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里唯一那个号码,号码拨出去是关机。
他也没多想,程焕有时候在公司是会把手机关机,还有一个公司座机的号码,但杨宣没存,干脆就算了,反正程焕晚上下班回来能瞧得见他。
电梯缓慢上升,楼层跳转到十二,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杨宣早拿好钥匙,门一开,入眼是一双他从没见程焕穿过的皮鞋。
五十、
外面下着雨,微凉而灰暗的,冷空气往暖屋烘热的玻璃上一撞,逐渐在里面凝起一层模糊的水汽。
雨势渐大,房间里却仿佛与外界隔绝,明亮火热,包裹着失控糜烂的生理性`欲`望。
趋于紊乱的鼻息纠缠交织,男人西装裤堆散到脚踝,贴身的内裤也因身体交缠而要落不落,棉质的布料卷下大半,裸露出来的挺翘饱满被人握在掌中揉`捏。
被人含住嘴唇肆意攫取,男人英俊的面孔因气喘而泛了薄红,下巴抬起头仰着,是被迫承受的姿势,将上衣最后一颗纽扣解开,程焕趁空喘口气,一把将齐许生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