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赶紧朝前踹两脚。
李显登时清醒,睁眼就瞧见刘瑞堂向自己走来,立马正襟危坐。
“老夫给你搬张床罢,睡着舒服些。”刘瑞堂道。
其余学生哄堂大笑,李显摸摸鼻头,跟着大伙儿笑笑,腆着脸回道:“怎敢劳烦夫子。”
刘瑞堂气结,直接赏他一板子。
李显昨晚跟陈家两兄弟游湖玩到半夜,故精神萎靡,想睡觉得很,方才一番训骂,他亦清醒了许多,勉勉强强撑到下课。
洛玉跟韩东林还是之前那样,互不搭理,诡异陌生冷淡。
老实人杨英也遇到了头疼的难题,昨天他一口答应陆羡的邀请,晚上跟翁严崇告假时,却遭到冷遇,他实在想不通缘由,经过打听,才知道自家老师跟陆毅之先生结怨,唉,真两头为难,可如何是好。
他本想向李显求助,见人睡得香甜不便打搅,问韩东林吧,这人一下课就没了踪影,纠结半晌,只得找洛玉。
洛玉大抵没甚耐心:“老师跟陆羡孰轻孰重,拎不清么?找陆羡说清楚就行了,他亦能理解。”
杨英顿悟,也是,陆师兄温良敦厚,绝不是小气计较之人,自己先去赔个罪,讲清缘由,好过在这儿干着急。
他道谢,起身去找陆羡,匆匆跨步出门,竟一头撞进来人宽阔的怀中,他才瞧见人家乌黑衣衫上的金丝刺绣花纹,感觉脖子一紧,被那人扯着衣领带向旁边,踉跄退步没站稳险些摔倒。
一阵天旋地转,等站稳一看,徐绍领着官兵来此缉拿疑犯,这煞神动动眼皮子,他手下得令进去抓人,抓的却是李显!
他还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呆若木鸡,不知道该说甚做甚,僵在原地巴望。
李显发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上了镣铐,他使劲儿挣扎,大喊道:“你们做甚?抓我做甚?!”
洛玉挡在他面前,询问徐绍到底怎么回事。
徐绍还算客气道:“今早静湖捞出具男尸,经查认,是章尚书家的远房表亲,昨晚李少爷与陈家兄弟曾在那儿游湖,且当晚有人看见他们几个起过争执,本座例行公事,按规矩查办,还望洛小少爷谅解。”
“胡扯!”李显愤怒吼道,急得脸红脖子粗,“简直污蔑!我与姚勇起争执不假,但绝对没有杀害他,当时不过产生两句口角,之后我与仁安仁永泛舟游湖,船家可作证,怎么杀他?”
徐绍冷笑:“船家曾离开半个时辰,自身都洗不清,又如何给你作证?李少爷真清白,就乖乖同本座走,待大理寺查明,是冤是真,自有论断。”
“那你又有何证据抓我?”李显气急,“无凭无据,污人清白!”
徐绍淡定从容,十分有把握道:“李少爷,且不说人证动机,你就是不在场,本座也能请你到大理寺去,真若清白,就跟本座走一趟,洗清嫌疑不就得了。”
李显一时语塞,找不出辩解的话。
洛玉大致明白前因后果,跟李显耳语几句,转而同徐绍商量,先解开镣铐,将人隐蔽带离,毕竟闹大了风言风语的,不仅书院受影响,李家也会跟着遭殃。徐绍卖他面子,带李显从书院后门走。
第18章 晚宴
李显入狱之事,一石激起千层浪,来势汹汹,李荣成马不停蹄地到大理寺打理关系,但却连连碰壁,大理寺似早有准备,任你贿赂或施压,一概闭门谢绝。
洛家这边,洛承南到北镇抚司衙门和刑部各走一趟,皆无作用,大理寺犹如密不透风的墙,没有丁点儿消息。
深居简出的老夫人也被此事惊动,眼看着两三天了还未有动静,着急得团团转。洛玉安抚好她,准备暗中找徐绍问问,但徐绍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踪影全无。
这遭只怕是有甚大事……
当天夜里,洛西赶回丞相府,他探到一些消息,回来跟洛承南、李荣成商量对策。
洛玉细细琢磨,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些事,难道是他重生影响的?所谓若差毫厘,谬以千里,兴许正是他的存在,使得许多既定的事情逐渐产生了变数。
他不由得暗暗心惊,姚勇不过是尚书家的远房表亲,他的死竟牵扯如此之广,且大理寺那边的态度也耐人寻味,乍一想来,洛、李两家还未明确站队,只章家已归于大皇子,且八月册封大典在即,这是皇权斗争的大浪,冲垮高厚的宫墙,打到权臣们府内了,上头要拿捏哪家呐……
隔日,陈家兄弟和李显无罪释放,洛玉得到消息就赶着去接他们。
吃了几天牢饭,李显憔悴落魄,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大理寺将他们仨分开关押,不审不问,牢里潮湿阴暗,突然见到阳光,刺得他眼泛泪花,恍惚茫然。
可还没彻底清醒,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他错愕,看向李荣成。
李荣成火气大,见他这副死样,甩手又是一耳刮子,打得李显发懵。
李家来的人就这么望着,还是洛玉跟陈家兄弟赶紧劝,李显本就心酸委屈,出来没人嘘寒问暖也就算了,还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