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脚步不急不缓的走在夜路上。
“哎,傻子,你叫什么。”
张谦跟随李大雨的脚步,不时往左右偏一偏,避免被挂在李大雨肩上的蛇皮袋刮到脸。
李大雨回过头那抹傻笑还挂在嘴角,“我叫李大雨哩,就是下大雨的大雨哩。”
张谦挑了挑眉,这名字真土。
李大雨接着说道:“我阿爸说我出生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哩,所以就喊我大雨了哩。”老父亲除了告诉李大雨他名字的来历还告诉李大雨他出生那天,他母亲身下的血也像大雨那般止不了。落地的李大雨全身沾满了血水,他的老父亲在屋外接了一盆雨水烧开,擦拭着在母体内憋红了全身的李大雨,也将身下血肉模糊断了气的媳妇儿拾掇干净盖上了白布。
当然这些李大雨没有告诉身后的男孩,他可不想吓跑他。
“你叫啥啊?你是从哪儿来的哩?”李大雨不傻,他能看出这男孩不是这里的人,身上的气质不是他们这些小农民能比的。
“张谦,弓长张,谦逊的谦。”张谦别过头不看李大雨的傻笑,他没有告诉李大雨自己从哪儿来的,反正他又没准备在这个地方呆多久,有啥好说的。
“哦哦,真好听的名字,比我的名字好听。”
张谦冷哼一声,“还要走多久啊?”
李大雨指了指不远处的竹林,“不远不远哩,那竹林后面就是我家哩。”说完加快了脚步拉着张谦绕过竹林,来到一个平房前。夜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而李大雨家四周一个相邻的乡民都没有。李大雨放开张谦的手放下蛇皮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火柴擦着了火,就着这点火光将钥匙插入门锁开了门。火柴燃了几秒就灭了,李大雨进屋摸索着打开了屋内的灯,暗黄的灯光从老式帽型灯罩下发出温和的光线。李大雨走到门口将面无表情的张谦拉了进来又将蛇皮袋拎进屋顺手关上门,“你等等哩,我去下面条,一会儿就好哩。”说完拎着蛇皮袋进了侧屋。
张谦跟在李大雨屁股后面站到侧屋的门口,探头一看侧屋原来就是一个厨房,李大雨把蛇皮袋口子打开,将里面的年糕倒进了一口小缸里,又拿了一个桶放到墙边,打开嵌在墙面上的自来水龙头接了满满一桶水倒进了缸里,倒完又接了两桶。
张谦完全看不懂这波操作是在干嘛,忍不住出声问:“干嘛要倒水进去?”
李大雨撸起袖子,强壮的手臂上因来回运水竟渗出了滴滴热汗,汗水沿着小麦色的肌肉下滑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发光。
“年糕要倒水养着哩,不然会馊掉哩。”李大雨扒拉扒拉缸里的年糕觉得水够了就停了手,转身钻到灶台下,拿出火柴擦燃了一根,又从地下抓起的一把稻草点燃,眼见稻草上的火势挺猛,李大雨将稻草扔进了灶洞内,又抓了几根棉花枯枝杆儿塞进了灶洞。李大雨盯着洞里的火燃旺了,起身走到灶台前拿起大锅盖,从桶里舀了几瓢水倒进锅里。
不一会儿整个厨房弥漫着呛人的烟火味儿,站在门口的张谦被烟呛了几声掉头去了门厅,李大雨见状立马关上了厨房的门,关门前对坐在板凳上的张谦说,“你先歇会儿,面条一会儿就好哩。”
张谦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随即环着胳膊翘起二郎腿,肆意地打量着四周。按城里的楼房来说他现在呆的地方就是客厅,当然他不知道乡下管这客厅叫做什么。
但和城里不一样,这客厅没有沙发没有茶几没有电视和其他电器,只有一张配着四条长凳的四方桌,还有一个长台在桌子上方,张谦看了一眼摆在长台上的两幅黑白照,一男一女,看模样应该是大个儿的父母没错了,怪不得这大个儿说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原来父母都过世了。张谦一想起之前骂李大雨他全家的话就有些心虚,连忙双手合十对着遗照拜了一拜,心道多多包涵见谅见谅。
张谦看着李大雨身上的穿戴以为家徒四壁,到了他家才发现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贫穷。至少该有的生活用品一概不缺,四方桌虽能看出年代久远,但是没有一处虫蛀烂角,张谦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声响告诉他这不是一般的木料,再看颜色,确定了这是一张红木桌。张谦低头看了看板凳又抬头看了看长台,再起身走到门后观察了一下木门,心底暗惊,这些都是红木打制的。按理说一般农民家庭是用不起这么多的红木打造家具的,怎的这傻大个儿还一副穷苦模样?难道只是傻大个儿装出的表象?
就在张谦暗暗思考时,李大雨拉开厨房门手中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他对着站在门后的张谦招了招手,“面条好了快来吃哩。”
张谦皱了皱眉,眯着眼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傻大个儿你家怎么这么多的红木家具?”
李大雨被问的一愣,“啊?啥是红木?”
张谦冷哼一声,“还装傻?你家的桌子大门都是红木作的你不知道?”
李大雨手中的碗将热度传了出来,端着碗的手指被烫得火辣辣的疼,李大雨立马把碗放在了桌上,拿着被烫的手指捏了捏耳垂,“红木啥的我不知道哩,桌子大门都是我阿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