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霁被生擒,推举他的几名首领也四散溃逃,此次平叛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朝中一片赞扬之声。平叛大军即将回朝,朝廷自然要派人前去相迎,表彰将士,大臣们自然也提了出来。
皇帝仍是面带病容,神情却舒缓了不少。戎华依旧站在众臣之首,平素不上朝的戎倾也被叫了来,站在戎华之后。皇帝轻咳一声:“朕不得闲暇,逸王,你代朕前去吧。”
戎倾心中意外,面上却不显:“儿臣遵旨。”
能代皇帝出迎的,是莫大的荣耀,通常也是身份最尊贵的,若太子还在,此时的人选必然是太子。皇帝却指明戎倾,竟有几分抬举戎倾之意。戎华自然也清楚,不过他不开口,自然有人代劳。
“启禀陛下。”很快便有戎华一派的官员上前。“此次得胜归来,三皇子与众将士功不可没。只是三皇子身份贵重,臣以为若逸王与大皇子同为特使前往犒赏将士,更显皇室贵重。”
臣子们也不傻,真论起来,虽然戎华居长,但戎倾已经封王,地位其实高于戎华。与其直接与戎倾相争,不如将戎华也推上去,继续保持目前的平衡。
皇帝看了看戎华,见他仍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沉吟道:“朕考虑考虑吧。”
说是考虑,不过三天戎斐和平叛军已经到了京郊,宫中传出旨意,命戎倾戎华一同前去相迎。
这种场合要着亲王礼服,戎倾张着双臂,任侍女们给自己套上层层叠叠繁复的衣服配饰。仇幽在一旁走来走去,显得场面更加忙乱。
“累不累,要不要先坐一会儿?”戎倾问道。
“不累。”仇幽叹了口气,还是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侍女们摆弄。
“叹什么气,不过是去城外,过了晌午便回来了。”戎倾笑道。
“唉,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心神不宁的。”仇幽摸了摸肚子,“大概是被他闹的吧。”
戎倾道:“大概是今天起太早了,累了就睡一会儿。你最近晚上都睡不踏实,又非要跟着我早起,对身子不好,徐大夫不是还特意叮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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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仇幽的肚子时常闹腾,徐神医说是孩子健壮,无须担心,但仇幽却难得好眠。不过戎倾要出门,他还是坚持起床。“我总怕你像上次一样,好好的出门,一身是血的回来。”
“什么叫一身是血,上次不过是小伤,连疤都看不清了。”戎倾总算换好了礼服,凑到仇幽身边轻吻他的双唇。“这次是光明正大出城,带的人手又足,我保证不会受伤,好不好?”
虽说侍女们都司空见惯地低着头,仇幽还是脸颊飞红,轻捶了戎倾一记:“你说的,可不许食言。”
“遵命,王妃娘娘。”
平叛大军早就到了西郊大营,京城的驻军自然等待整编,南直隶等临时调遣的部队则是要返回原籍。不过不能直接走人,为将者自有封赏,士兵们也要得些犒赏,待朝廷派的特使宣旨赐赏后,才能拔营。
戎斐虽然得胜,心情却不好。他好不容易做到两不相帮,可不想转头对上戎倾戎华两个敌人。这次二人一同劳军,戎斐面上堆笑,将同行的将领大肆夸赞一番,丝毫不居功,姿态放得极低。戎倾二人也自有默契,配合戎斐的说辞。
戎倾、戎斐在犒赏三军,武威候邵谨言却接到一封密旨,命他即刻秘密进宫。邵谨言虽有疑惑,但还是按照旨意,低调入宫,谁知等到的不是皇帝,而是自己的妹妹玲妃。
此时的逸王府也有一位访客,正是曾被捉入府中的方辽。他怀中抱着一个方盒,面色苍白神情慌乱,只嚷着要见仇幽。
“我知道小幽在,他为什么不见我!我、我可是他叔叔!”
仇幽隔着院子都能听见他的叫声,只觉得头昏脑涨,怒道:“喊什么喊,非要全京城都知道你我的身份吗?”
方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仇幽坐到主位,揉了揉额头。“我的好叔叔,又怎么了?”
方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小幽,咱们叔侄一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怎么,有谁要三叔的命?”仇幽问道。
“是、是戎华!”方辽紧紧抓着手中的盒子,指尖都泛了白。“他说我骗了他,要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方家当初是叛国罪,罪无可赦,一旦暴露我就完了!小幽,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戎华?”仇幽疑惑地歪过头。虽然方辽没派上什么用场,但戎华也没必要卸磨杀驴,而且方辽与自己毕竟是血亲,戎华应该不会轻易浪费这张牌才是。
方辽却是紧张至极,他递出手中的盒子。“小幽你看,我把族谱和大哥的亲笔信都带来了。你就看在三叔曾照顾过你的份上,救三叔这一回吧。”
肖甲和丘陵虽然跟戎倾出了城,仇幽身边还是有侍卫在的,此时见仇幽点头,便将盒子接过。双手大小的松木盒子,里面装着几页书信纸张,侍卫检查无误,便递给了仇幽。
仇幽翻了翻信件,也不好判断真假,毕竟他再早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