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黄有亮告别的时候丛暮已经有点不清醒了,窗外开始下雨,景云臻晚上没喝酒,开车送他回了家。
丛暮靠在门框上,揉着额头看景云臻开门。他醉的晕晕乎乎的,脸有点发红,亚麻色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他低垂的眼睛。
景云臻开了门,把他抱起来大步迈进去,用脚轻轻踢了踢扑上来抓住他裤腿的两只猫,把丛暮放在了沙发上:“难受吗?我去煮点醒酒汤,喝过之后你先去洗澡。”
他煮了汤,看丛暮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刚才下车的时候景云臻极力为他挡着雨,但他身上仍然不可避免的被淋湿了一小块。
丛暮站起来往浴室走去,景云臻看他走的十分勉强,连忙跟上:“我帮你洗好不好?”
丛暮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浴室的灯光低沉而暧昧,丛暮的瞳孔是非常浅的棕色,在灯光的映射下像是莹莹发光的宝石,他比景云臻略微矮一点,视线正冲着景云臻的下颚,他略微仰着头,面无表情的说:“你是不是想上我?”
景云臻呼吸一窒。
“我只是看你淋湿了……”
丛暮点点头,自顾自脱去毛衣和牛仔裤,余光看见景云臻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不解的歪了歪头,开口小声地问道:“你怎么还不来?你不想给我洗澡了吗?”
语气还有点委屈。
景云臻咽了一口唾沫。
丛暮很瘦,腹部能摸到肋骨的形状,他缩在水里昏昏欲睡,像缩在温暖母体里的胚胎。
“小暮,宝贝儿……”景云臻用手将沐浴露揉出泡沫,小心翼翼地从肩膀开始往下抹,“先不要睡,一会儿我们擦干净头发再睡,好吗?”
丛暮皱眉,突然伸手拍了一下水面,水花被激起,猛地扑了景云臻一声。
捣乱的小孩子咯咯笑起来。
景云臻无奈地捏捏他的鼻头:“你呀。”
他迅速用沐浴露揉捏过丛暮的全身,当手伸到他前端的性器时丛暮突然小声嘤咛了一下。
景云臻头皮发麻,胯下硬的要爆炸。
丛暮伸手抱着他的胳膊,无声的靠过来,眯着眼睛摆了摆腰。
景云臻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咬牙替他打出来一次。丛暮舒服了,嘴角还有很浅的笑。
“真是个祖宗。”景云臻嘀咕着把人擦干了往床上一放,拿被子裹住了,刚准备擦擦汗,被裹住的小鸡蛋卷饼蹬蹬腿,不满意地撅起嘴。
“又怎么了小祖宗?”景云臻拨弄他小耳垂。
丛暮噘着嘴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着景云臻的大掌往下摸,景云臻一伸手,好家伙,小东西还挺精神:“你是多久没发泄了。”
等到他终于把丛暮又亲又舔的伺候好,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景云臻在开车回家和睡在丛暮身边之间犹豫了一秒钟,接着回到浴室将自己的湿衣服换下来,冲了个澡,释放了一下自己无处发泄的精力,然后抱着丛暮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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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丛暮还缩在景云臻怀里,他脑袋昏昏沉沉的疼,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宝贝儿,早上好。”景云臻在半梦半醒间露出一个笑,下意识地用揽着他的手揉了揉他的肩膀。
丛暮全身一僵,忍耐着问:“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景云臻突然就惊醒了,语无伦次解释:“当然,我知道……我知道是你。”
丛暮忍着头痛爬起来到浴室洗漱,“啪”一下把门关上了。
景云臻“……”
他捏着眉头一转身,正看见卧室的桌上摆着丛暮的硬皮本,前几页是用炭笔进行的基础训练,后来渐渐有简单的物体图案,但是构图非常粗糙,甚至能看到画图的人在极度不耐烦的情况下将炭笔折断后留在白纸上的痕迹。
景云臻曾经无数次见过丛暮的画,在学校公寓的书房里,很多个清晨床头柜上的画本里,甚至吃饭时桌上放的一张餐巾纸上,所以他知道,丛暮曾经能画出多么美好的图案。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能了。
景云臻觉得头痛,心中无力感像是潮水一样接连不断地涌上来。
这天中午两人到附近的商场吃午饭——家里已经没有新鲜蔬菜了。这是一家新开的粤菜馆,招牌是丝袜奶茶,金汤龙利鱼片和水晶虾饺。他们点了一桌菜,景云臻将金黄色鲜香酸辣的鱼汤盛在碗里递给丛暮。
丛暮饿坏了,刚拿起勺子,却听见不远处一道惊喜的清朗声音:“景先生?”
他抬头看去,年轻男人长了一张标致的脸,肤色白皙,笑起来唇角有个小小的酒窝,从丛暮的角度看去,侧脸似乎有些熟悉。
男人快步走到桌边上,惊喜又害羞地问:“景先生,真的是您!您还记得我吗?”他眼里的光在景云臻冷酷的目光里暗淡下去,但仍然努力说,“去年三月,我们在ash见到的,然后……”
“抱歉,”景云臻目光冻得让人发抖,“我不记得了。”
年轻男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