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又是一波海浪冲刷礁石声响,几朵洁白的浪花在日光下溅开。祝蘅表情莫测地看了面前的人几眼,忽然诡异开口道:“你先说。”
梅笑寒“嗖”一下,又转身走了。
“……”祝蘅噌噌噌几步,又一骨碌地光速攥回了她的手腕。拽着她在海风的吹拂中拉拉扯扯。
梅笑寒转头,冲她挑起了半边儿眉。
祝蘅忽然伸手,三两下把她装神弄鬼的眉毛抹了下来,低头凉凉道:“是你没给我回应。”
“……那谁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态度就很不端正。”梅笑寒道,“人家都是好好准备好好说话的,谁像你,就丢两根毛。”
祝蘅:“……”
那谁又能想到,连这点儿知识都没有的人,居然养了一院子鸟。
“那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个没养过鸟精的人,请你多海涵。”梅笑寒忽然双臂拦腰地将她搂了起来,猝不及防地凑近了过来。
祝蘅瞬间龙卷风似的变成了木头,双手下意识地撑住她的肩,勉强绷着脸维持镇定道:“你……你可真是会挑时候。”
“我没挑。但是对不起,我是真的一点儿都等不住了。”梅笑寒没有半分诚恳地拉下她,就十分细致紧密地吻了上去。被她按住腰的人目光迷离,明晰至极,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在燃烧还是别的原因,双唇十分滚烫。
潮水翻来覆去,哗啦啦地响,两个人谁也没先退开,让这个吻延续得格外绵长。
祝蘅显然十分生疏不会,节节败退,后背逐渐靠上了嶙峋的礁石。梅笑寒终于没忍住地将头挪开,抵在她肩上笑了起来,在公主要绷脸出声前,从身侧紧紧扣住她的手:“包袱应该还没来得及收拾吧。跟我回去。”
“我为什么?我……”公主人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就七荤八素地被牵走了。
两人转瞬回到梅家仙府的院子时,刚长出了扁毛的骂人鹦鹉还躲在墙头的草药后,一看是拔秃过它毛的那厮,立刻警惕防备地用两只圆滚滚的豆眼盯着祝蘅看。
直到这时,梅笑寒心里才有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滋味和实感,从那只滑稽的秃毛鸟身上转开目光,有些微妙地上下端详身边的人:“你竟然为了我没有收你的鸟毛,你就去死。”
祝蘅一言难尽地看向她:“……我没有因为这个。”
在屋内刚刚闻声凑近的庄清流笑得锤窗——原来爱的死去活来,是这样来的。
祝蘅掀门入内,眼皮儿一垂:“……你怎么还提了个花篮儿?”
“哦,”庄清流十分喜气洋洋地说,“这个花篮儿呢,半天前是打算上门给你提亲用的,半天后的现在,做祝贺用。”
光看一角,篮子里有神秘骷髅头一个,迷人鱼眼珠两对,祝福仙人球五颗,散乱黑长发一堆……用这些东西来提亲,真的很难说是确实满意这门婚事。
谁知庄清流热情地揭开花篮儿,里面还有各色点心十三块,各色糖果十三颗,各色花朵十三支,她当场坐桌边儿,将点心和糖果都吃了,又要带走似的挨个捡起花支,冲祝蘅谆谆嘱咐道:“兰,如今既终身已定,往后切不可傲娇太过,容无翻身之地,最宜主动化傲娇为撒娇,方为长远得宠之上道……唔,唔唔……”
人还没将骚话说完,就连带梅花阑一起被双双赶了出去。
屋内忽然安静下来,气氛一时深寂诡异,祝蘅在原地立了一会儿后,装作并不紧张地转身四下看了看,随便伸手,抹掉了门梁和窗沿四周的花鸟梅云纹,全部换成了火烈鸟。
现在屋内正中央的梅笑寒终于低头撑着桌角笑了起来:“我以后是只能欣赏你一个吗?那我还能不能养别的鸟了?”
祝蘅余光看了看她,显然并没有理会庄清流的教导,提出道:“我们……是你先过来找的我。”
“唔,”因为鸟毛和以前知道或还不知道的诸多事,所以这点儿傲娇,梅笑寒其实十分愿意满足顺着她,于是忽地上前,龙卷风一样地把人直接按到了窗边的榻上,很有道理地点头承认道,“是的。那我是不是应该事事都主动一点?”
“……”祝蘅显然诡异地反应片刻后,抬睫看进了她的眼睛。
梅笑寒被她注视的心忽然就跳了一下,她以往一贯是独立而冷静的,如今第一次被这样裹挟了信任和依赖眼神看到了心里最深处,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就从四肢百骸浮了起来,同时直冲脑海与心口,让人觉着……她很幸福的日子也要来了。
梅笑寒忽然带了点儿虔诚地低头,来回亲吻祝蘅滚烫的耳梢:“你真的很喜欢我。”
“……”祝蘅还没从温柔缠绵的吻中酝酿出傲娇的话,梅笑寒又在她耳边喃喃道:“我也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我有许多心里话想跟你说。”
祝蘅眼底碎光闪烁,瞳孔里好像盛了故梦潮屏障上空模拟调节的极光,不可忽视地绚烂起来。
卧室里浣花窗紧闭,光线很暗,桌角一根红烛发出轻轻的哔啵声,跳跃得格外欢快,梅笑寒俯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