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密无间的挂在宣城的肩头, 注视着姑母手中所执的书卷, 烁亮的眼?睛眨呀眨。
她并不是刻意要揭起姑母的伤疤来, 只是好奇能有什么样的人,值得自己姑母挂念这么多年。
在她的心里她的姑母天下第一般好, 她所见过?的所有男子,没有一个能配得上?自己姑母的。
她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宣城怔了?怔,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描述那个人,抑或是这天下所有的词语都概括不出一个她来。
面对侄女蠢蠢欲动?的探究,不问个究竟定不会甘心,她思前想后才?笼统答道:“她是姑母的太阳,姑母便是她的影子。”
“太阳?影子?”宜安嘟囔重复着这两个词,心里越发好奇自己这个姑父是怎么样一个人,能让自己天下第一般好的姑母都自称是他的影子。
宜安记得自己小?时候是见过?这个姑父的,他还常常从袖子里掏出好吃的l糖饴给她。
只是小?孩的忘性大,不见了?这么多年,她对这位姑父的印象越发模糊,到现一想到她这位姑父消失了?这么多年,任姑母如何寻找都找不到他,宜安就为自己的姑母忿忿鸣不平道:“抛下姑母这么多年,我看他多半是个负心汉,早把姑母忘了?!”
“她不会的……”宣城放下手中的书道,她相信她不会变心,就如同相信她还活在这世上?一般。
“他既然?不会,那又为什么让姑母空等他这么多年?”宜安放开自己的姑母,气咻咻道。
这个话题来的莫名其妙,宜安的话又像别有含意,宣城明察秋毫道:“是不是你哥又让你来试探什么了??”
“没有……”宜安支支吾吾答道。
“是吗?”
宜安一对上?她姑母那能看透一切人心的目光,就情?不自禁把哥哥交代了?出来,道:“就是哥哥看姑母这么多年都孤孤单单一个人,想给姑母再?择个姑父……”
宣城眼?角余光瞥见殿外有片赭黄的衣角,便外头有人在偷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道:“你回宫告诉他,让他别操这个心,若是无事可做,我可以与大臣们商议为他选后的事。”
殿外立刻响起了?一声呛咳声,偷听的人走了?出来,脸色窘迫的红。
是一俊茂的少年,他身?着着盘龙常服,头戴玉冠,眉清目秀,鼻梁挺直,脖颈间的喉结稍稍起伏,自有一股风流。
宣城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径直问道:“偷听了?多久了??”
“灵均也才?来没有多久,没有偷听!”少年矢口否认道。
说着话他也走到了?宣城的身?侧,像做贼一般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画轴,递到了?宣城的面前:“姑母看看这个。”
宣城瞥了?一眼?:“什么东西?”
吕灵均见姑母没有拿过?去?的意思,也凑到宣城的跟前来,与妹妹一人一侧占据了?宣城身?边的位置,在她面前徐徐打开了?画轴,道:“你瞧瞧这个人像不像姑父?是柴将军在民间搜罗到的。”
画轴自下而上?展开,宣城起初还有陪他们玩的兴致瞧着,直至画中人的脸出现。
“不是她……”她索然?无味地移开目光道。不知?经历了多少失望,面多这些多半是虚假的可能,她早就波澜不惊了。
吕灵均将画放在面前仔细的端详道:“灵均怎么看着这人很像……”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宣城打断道:“即便再?像,也终究不是她。”
吕灵均还没来得及说话,宜安就抢先一步,百思不解地问道:“这么多年了?,难道姑姑能一直记得姑父的模样?会不会也模糊了?,记错了??”
宣城能明白这两个孩子的心意,这些年大臣中想讨好她的人不计其数。
甚至有人暗中给她献了?不少与舒殿合同样清秀的男子,盼望着她能把他当作舒殿合的替代品,纳为男宠。
他们以为她和她的父皇一样荤素不忌?这样的事宣城经历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他们决然?不会理解,这些年舒殿合虽然?不在她的身?边,但能支持她走出这么远的道路,全然?是因为每当她转身?之时,总能看到身?后有双清澈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她,陪伴着她。
“不会……”她毫不留情?打散两小?孩的胡思乱想。
元熙五年春,帝大婚。
这是宣城自舒殿合失踪后难得经历的喜事。
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成人了?成亲了?,她心里自一番感慨,也不免想起自己成亲时与舒殿合洞房争执的事。
“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呢?”无视席间热闹的气氛,她低声自问道。
若是当初早点将实话付之于口,两人怎么会有后来的波折,以至于至今都与对方失散在两方。
酒一杯杯送入喉中,对辛辣的滋味却?毫无感觉。
喜宴散讫之后,宣城在席上?喝的有点醉,脸颊都被酒气熏的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