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光踹了门,您还凶神恶煞地质问与王妃,可是比今天的?阵仗吓人多了。”习音叹息,扶着腿软的?长宁坐去榻边,“公主,您…不打?算与王妃和好了么?”
“不是,那总要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长宁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心?中难受。
“什么时候忙完?”习音追问,“京中的?事,一日不平,你就冷遇王妃一日;京中的?事,一年不平,您就一年不看王妃?那要是这大业十年难定,您是不是这辈子都要王妃孤苦?”
“我不是那个?意思!”长宁抗议。
“王妃知?道自己错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公主您可是打?算放弃王妃了?”既然已说到此处了,习音倒是想替王妃好好问问明白,“又?或者,在您的?心?中,您认定王妃是您的?敌人?”
“不是不是!”长宁生?了气?,一个?猛子站起身,怒视着习音,“你们不要那么想我!”
“公主…”
不想
再听那些絮叨,长宁愤然推门而出,凶巴巴一张脸就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可那步子,也只急急几步,就又?慢了下来,温吞磨蹭着,自言自语道:“不是不原谅娘子,是我解不开眼前的?难题,没法和娘子交代…”
长宁闷闷踢了一颗脚边的?石子,暴躁揉了揉头发。眼下京中混战乱到了极致,那长泓一心?争位,却将长宁竖成了敌手。可偏生?,还有那个?混账苏海潮不住暗地里使着绊子,意图拔除自己在京中的?势力。此时正?是皇帝用?人之际,本该是带头表率的?大好时机,遥生?却抽了手头的?人马,让皇帝羞恼,以?为长宁是在抗议示威,这眼前的?乱,每一步都是凶险,让长宁时时刻刻不敢松懈。
她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四个?时辰,剩下的?八个?时辰,都忙忙碌碌埋首在那一方小?桌之上,实在没有半点时间分?神,这忙起来,时间且不够用?,一天天过得飞快,长宁真的?不是有意冷落遥生?。
“愁不愁?”
“愁。”长宁哀叹一声。却不知?发问的?是何人,诧异抬头相望,见庭院里的?迎客松上,有个?挺拔的?身影静坐,手中拂尘正?随着微风如烟尘般飘荡。
“臭道士!”
“臭道士?”那人挥了挥拂尘开怀,“不叫声恩人?”
长宁警惕瞪着那人,准备见势不妙就鼠窜溜走。
“还是那件事,我仍想问问你。”云溪的?衣袍飘荡,坐在枝桠间,说不出的?仙尘脱骨,“江山和遥生?,只一样,你求哪个??”
“遥生?。”长宁改了注意,这江山从来就不是长宁所求,她只想守着遥生?,哪怕虎口?夺食,也只为奉着那江山献给遥生?。可眼下不得不面对现实,若是二者当?真不可兼得,她选遥生?。
云溪轻笑,尽管这夜漆黑,可他的?身上似乎总也有淡光笼罩,意味深长望着长宁发问:“这就怪了,口?口?声声说要江山的?苏遥生?,最后放弃了权势,只一心?想着与你长相厮守;而心?心?念念说要选遥生?的?你,竟然执着攥着那权势不肯放手?”
犯不上话,长宁愣在了原地,却根本无从辩驳,“我不是…”
“不是么?长宁,我再给你一个?忠告。”云溪面容上的?笑虚幻缥缈,“你不珍惜的?人,下次相见,我会亲手把她从你的?生?命中剥离。”
眨眼之间,长宁已经扑了上来,这样的?威胁叫长宁急到失去理智!恨不能直接撕了那人,管他是什么妖魔神仙!只可惜猛然冲上前时,像是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之上,霎时白光刺眼,长宁瞬间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传来轰隆轰隆的?喧闹,震得长宁头疼,她像是被沉在湖泊之中,又?像是被猛然捞出了水面。那些声音骤然变得刺耳,吵得长宁脸色发白。
“公主,怎么睡在这里啊!”安常侍又?拍了拍长宁的?肩膀叫早,“哎呦,公主您可醒醒吧!”
长宁皱了皱眉头,她撑不开眼皮,掌心?是绒绒草皮,有气?无力地攥了攥,却怎么也挣扎不起来。
“公主,出了大事了!王妃她…王妃的?母亲来沛城了,别是要接王妃离开…您快醒醒吧!哎呦!”安常侍这一说,浑身脱力的?长宁直接一个?猛子从蹿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啊!”长宁揪了安常侍的?衣领子询问。
“王妃这不一大早就离府了么!带了些人手离开,我听习音说,可早时,府上来了人报信,说苏母今早就要到沛城了!”安常侍挠了挠头,也是紧张兮兮,“可别是苏母知?道了王妃近况,要来把人接走了罢!害,这可怎么办呐!”
“你怎么不早说!”长宁两眼一抹黑,只觉得两条腿发虚。
“这不找不到您人么!”安常侍话还不待说完,就见长宁急匆匆要往府外跑去。
“哎呀!公主!苏母就要到了!您左右换身精干衣服,梳洗梳洗不是!”安常侍急忙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