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遥生每一日都会不厌其烦的问,“阿宁的戒指找到没有?”
云芝端着药匣,一?言难尽摇了摇头,她也仍是像往常那般答复,“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公主您要照顾好身子才是。”
遥生的目光陷入了恍惚,长长叹息一声,又起身往书房里去。两年了,初时爹爹还瞒着自己,可再骗又能骗得了多久?在那之后遥生在一段时间里很乖,很听话也省心。渐渐地,父亲松懈了对她的禁锢,遥生又偷偷扶持起自己的势力,背地里派人调查,才知道援军压城那一日,自己见到的根本不是长宁。
几?次翻脸相争,父亲和兄长都统一?了口径,“长宁死了。”这是遥生最后一次听到关于长宁的下落。两年了,遥生日夜盼望着有军队兵变,可随着时间一日日流逝,长宁还活着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遥生想不清楚,为何当
初驻扎在三城开外的援军会莫名撤退,长宁不是在京中扶持了许多青年才俊?那些人又为何会纵容父亲顺风顺水的上位,一?切都太顺利,顺利到就连遥生都始料未及。
随着两年前的兵变日渐平息,遥生心中的恨意也与日俱增。当初,说长宁生的人是他们,现在,说长宁死的人也是他们。今后,遥生再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在政变之后,不光是自己,就连二哥也被剥了官职,成了闲散皇子。又是与从前一?样,父兄沆瀣一气,二哥备受冷遇。母亲不久也被从沛州接回皇宫,却直接自请入了佛堂。大嫂据说是逃跑了,反正大哥也不稀罕,身边总是妃妾成群,娶了一?房又一房。
遥生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梦,她最后见长宁的时候,她还如神将一?般阻杀叛军。可现在所有人都说她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暗地里遥生也贿赂了许多人打听,都说没有见到过长宁逃出。哪怕是安常侍之死,遥生都查了出来,可偏偏长宁和习音,还有云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云溪那样的人会死吗?遥生觉得如果?这个人就连长宁都头疼,那他一?定没那么容易死。遥生宁愿相信是云溪带着长宁习音一并消失了。宫中实在查无可查,如果?还能做什么的话,大概也只剩下掘地三尺了。
揉了揉太阳穴,宫外递进?来秘绢上,二哥也在尽全力查找长宁的踪迹。而二哥所言中,长宁曾经带领的部下仍在在朝中仍是按部就班行事,但是不论如何搜寻蛛丝马迹,都没有关于长宁的半点讯息。
“小姐。”云芝一?愣,忙捂住嘴脸色变了变,因?为改不过称谓,她已经挨了好多顿板子了,忙改口:“公主,早膳备好了。”
“云芝,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吃喝任何东西了。”将手中的密绢递到烛台前点燃,又丢入火盆之中,直到那绢帕完完全全烧成了灰烬之后,遥生长长舒了一?口气,“宫中查无可查,父皇大概也该要厌倦了。我必须要出宫,回沛州,动用所有的人马寻找阿宁的踪迹。”
“公主!这样太危险了!”云芝脸色大变,“陛下这些年从未答应过您的请求,
如果?…如果?这次也……”
“如果?他不答应,那大概我要被困在这牢笼之中一生。这样活着,对我来说和死没有任何区别。”遥生低头望了一?眼自己露出的右手手腕,皱了一?瞬眉头,用左手扯了袖子盖住手腕上狰狞的疤痕。“她一定还活着,如果?阿宁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感觉得到。”
“小姐!”云芝心焦,“这么些年了,奴知道小姐的心意。可奴也想劝您莫要再折磨自己,也莫要再找了!如果?还活着,献平王早该杀入皇城来救您了!”
“滚出去。”云芝的话无异于在遥生的心口之上戳刀。
“小姐!”云芝再想劝,遥生已经生了气。
“滚出去!”遥生猛然从凳子前站起,就要拽着云芝将她推出殿去。可失去理智时,又习惯性的用右手去扯。一?瞬间,腕上疼的钻心,遥生的脸色煞白,换了另一只手,又将云芝撵了出去。
……
两天的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眨眼,可这两天在宫中却是分外漫长。
“爹!为什么还不授命让儿做太子!”苏海潮在父皇的书房里大吵大闹。
“太急了!江山刚刚稳固,此时急着立太子,可不正中某些人口舌?!”皇帝头疼,这苏海潮隔三差五来闹,烦人的很!
“怎么就急了!爹,是不是连您也看中二弟那个废物!”苏海潮气不打一?处来,“儿日日来请,一?日,半年,两年!整整两年!爹,这江山是儿为父皇打拼下来的,您还要儿如何!”
“陛下。”曹司宫敲了敲门,在苏令卿成功篡权之后,卫司宫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公主殿,下人求见。”
“潮儿你先退下!”皇帝一?脸愁闷,他确实有拖延之意。但凡是京中权贵,人人都不看好苏海潮。为人嚣张,目无法纪,如今贵为皇子,府上仍是夜夜笙歌,妓与戏子昼夜出入不断。声讨的折子都快堆满一车,这样的人接手江山,皇帝是想也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