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脚步飞快地朝着警署的一间专属隔房走去,他掏出了钥匙,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敞开的房门内,床上的被单皱巴巴的,窗台的桌上的茶杯内茶叶泡的泛黄,淡蓝色的帘子在大开的窗前翻涌,屋内已空无一人。
***
陆枝遇抛出了硬币,是反面。
抛出正面,有率先转轮的权利。
顾隐舒随意转了两圈,关上转轮,把枪丢在了桌上。
三人依次抽写有数字的纸张。
杨司易被摘去脸上的胶布后,他汗流浃背,唯唯诺诺的一句话不敢说,被迫从盲盒中抽了数字。
依照数字的大小,顺序分别是陆枝遇、杨司易、顾隐舒。
陆枝遇的手伸向了枪,缓缓推到了面前,手颤抖地抓住拿起,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凸起横纵的脉络。
万一这一枪下去,她真的死了,而顾隐舒也随她而去,而这个人渣却还活在这个世上,万一出现了更多和穆萱一样的受害者,至少留下点线索点更好吧。
陆枝遇手指摸到了胸口的监听设备,她抬眸望向了不停给她使眼色的杨司易,持枪对准了太阳穴,故作害怕强装镇定,说:“就当是我临死之前,我有问题想问你,杨司易,是你强暴了穆萱吗?请告诉实话,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在我眼里,你……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杨司易被打肿的清俊面容有片刻的凝滞,他呸地吐掉了口中的血沫,表情略扭曲地说:“你问这个问题,不如先问,我为什么要告诉顾隐舒你真实的身份,同性恋果然令人恶心,你竟然和阮苏淮……你和她。”
他露出了难以启齿的吃了苍蝇的奇怪表情,没有再说下去。
真实身份,把她误认成白尧吗?
陆枝遇在心底有点好笑地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诈他说:“你不用撇开话题,我在酒店里找到了你们在酒店走廊的视频,穆萱是昏迷的,而你是清醒的。”
杨司易在这种情形下,反而说话声音响亮,带着丝气急败坏感,“是我把昏迷的穆萱地拖入了房间,给了他们钱竟然还没删除干净,这群人办事果然不靠谱,我就不该那么早离开,应该看着他们在我的面前删除。”
“那你承认你做了,对吗?”
陆枝遇问出了话,心底的石头好似放下了,面对死亡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些,她的手指放在扳机上,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扳机下压,“咔啦”一声,枪内空无一物。
陆枝遇松了口气,把枪丢给了杨司易,“轮到你了。”
杨司易的眼睛直盯着枪,不肯去拿,对着顾隐舒,嗓音发颤说:“顾总,您跟我说过的,会保住我们家的药业,照顾到我的发展,而我是国民度高的明星,您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活着的用处还有很多,我……”
冰冷的枪头直抵着他额头,吓得他背部僵硬,双腿发颤。
顾隐舒冷漠地收回了枪,说:“别再给我废话,否则直接崩了你。”
杨司易胆战心惊地拿起枪,恐惧皆写满了脸上,他闭紧眼睛,颤颤巍巍地抵在太阳穴上,嘴唇因害怕颤抖着,腿软地扣下了扳机。
咔咔,又是空枪。
他近乎瘫软地趴在桌上,鬓边的碎发因紧张全部黏在了一块儿。
“你的腿都软了,真没用。”
顾隐舒嗤笑着说,将枪从桌上拿起把玩着,“杨司易,你可以选择退出,但作为肖想我女人的代价,你需要付出相应的筹码。”
她边说着,自如地对着太阳穴扣动了扳机,是空枪。
陆枝遇紧张地看向了顾隐舒,见她没有出事,悬在空中的紧绷心脏扑通掉回了原处。
顾隐舒将枪丢给了陆枝遇,说:“这把枪总共六个枪槽,现在已经过去二分之一了。”
顾隐舒的视线在抑制不住发抖的杨司易和陆枝遇身上徘徊,在看到陆枝遇在见到开枪之后如释重负的表情,她的心忽然微动,低声说:“陆枝遇,在你可能会死之前,我也想听到你的回答。”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是我的粉丝,很崇拜我,是认真的吗?”
陆枝遇一愣,枪抵住了太阳穴刺的发麻,她手指扣在扳机上,喉咙紧张地因呼吸蠕动着,低声地说:“当然是认真的,我记得你所有的喜好,如果你不是Nayico,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个世界最值得我尊崇之人。”
“我记得你那时候经常蹲点我,在地铁前碰到我的时候,还慌慌张张的,很可爱。”
顾隐舒面容如常说着,耳垂染上薄薄的的粉色,似乎有点害羞,她声音却带着无所谓的冷淡,又说:“不过现在也没事了,死还是生,你都是我一个人的。”
陆枝遇看向顾隐舒,唇角无语地抽动着,说:“你说的话很无礼,我不是你的,你也说过,你将生死给命运判断,你也掌握不了我的生死。但此刻,我却希望你能活下来,这可能就是一种嘲讽吧。”
顾隐舒的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