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穿着病号服的林敬文躺在床上,头偏向窗户那边儿,也不知在看什么,程凯然一时没敢认。门开着,他却屈指敲了敲。
林敬文猛地回头,没有笑,只是看着他,呆呆的看了很久才道,“进,进来。”
“生病了?”
“没,没事儿。”林敬文有些不自然,“就有点儿发烧,输会儿液就好了。”
程凯然瞧着他光溜溜的大脑袋,咂了咂嘴,“怎么还剃了个秃瓢啊?被逐出家族了?”
“家族?什么家族?”蒋川问。
“葬爱家族啊。”程凯然笑道,“你是不知道,这家伙以前成天顶一头杂毛,红的红绿的绿,路上的车一见到他就纠结死了,不知道该停还是该走。”
说着摸了摸林敬文的脑袋,“不错,挺喜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林敬文总算笑了,却笑出了眼泪。
程凯然破天荒的伸手帮他擦了眼泪,“三年不见,还是个哭包啊。”
“大程”林敬文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就死死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小孩儿。
“诶,兔崽子!鼻涕!你鼻涕滴我衣服上了!我说你能不能别光长膘,偶尔也长长脑子成不成?”
程凯然想捏他的脸,却只揪起了一层皮,“不对,这也没长膘啊怎么瘦得跟竹竿儿似的?你要是有个双胞胎兄弟,我都能搁一块儿当筷子使了。”
林敬文破涕为笑,“你这破嘴!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煽个情了?!”
电话铃声响起。
蒋川看了眼手机,面色一凝,道,“我接个电话。”
程凯然点头,“去吧。”
“喂”蒋川接通电话,边说边走出病房。
程凯然将林敬文从身下扒下来,“煽个屁,久别重逢的戏演够了没?够了就跟我好好解释解释,三年前天真活泼的葬爱少年怎么经历了一场车祸就看破红尘皈依佛门了?”
“那什么”林敬文满脸尴尬,“我我不是看上蒋川他哥了么,就跟他哥私奔来着怕你对我念念不忘,就找我学表演的表姐演了出戏”
“你就为这事儿躲我三年?至于么?”程凯然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拔枪的手了。
鬼知道他这三年怎么过来的!
“你生气了?”林敬文小心翼翼的问。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的,瞧上去跟个软弱的大白兔子一样。
程凯然瞧着模样也不忍心骂,“有什么好生气的,屁大点儿事儿,说开了不就好了么?”
蒋川突然喊了一句,“嫂子,我哥现在已经在楼下了。”
“啊!这么快!大程!大程你快躲起来!躲躲厕所去!快!”林敬文慌了,跟个快被丈夫捉奸的出墙媳妇儿似的。
程凯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蒋川推到了厕所并锁上门。
“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呀?”
“我哥就是个醋坛子,这次见面的事儿没敢告诉他。”
厕所不大,俩大男人待一块儿还怪挤的。蒋川进来干什么?他哥连亲弟弟的醋都吃?程凯然想问,却听到了一阵渐响渐近的脚步声,忙住了嘴。
“你哥年纪不小了吧?”隔音效果挺不错,程凯然一句话都听不清,但听声音,蒋川他哥应该是个成熟的男人。
“嗯,今年三十三。”蒋川又补充一句,“大我十三岁。”
“跟兔崽子差八岁呢他不会是被你哥包养的吧?”
程凯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林敬文除了年轻的身体,究竟还有什么能被一事业有成的有为青年看上?欠费停机的智商?还是灯泡一样的大脑袋?
“不是。”蒋川解释道,“他们已经在丹麦领证了,是合法夫妻。”
“蒋川,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也不嫌闷的慌。”
程凯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就见玻璃门上映着一个人影,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时候到的跟前。
蒋川开了门,有些尴尬,“哥,你听到了?”
“就你们说话那音量,听不见我就该上医院看耳朵了。”蒋庭瞥蒋川一眼,朝程凯然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蒋庭,林敬文的合法丈夫。”
程凯然不傻,当然看出了他眼里的挑衅。
他握了握蒋庭的手,“程凯然。”
现任与前任会面,气氛自然不能美好到哪儿去,程凯然觉着面也见了,自己也没有留下来与“情敌”大眼瞪小眼的必要,“兔崽子,我就先回去了我电话没换,没事儿可以打给我。”
蒋庭摆出招牌笑容,“程先生不留下来一起吃个午饭么?”
他显然只是客气客气,程凯然要真留下来就是傻了。
“不了,我下午还有点儿事儿,得先赶回去才能吃得踏实。走了!”他朝林敬文挥了挥手,转身。
林敬文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大程——”
程凯然脚步一顿。
“这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