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久安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不是他作为男子嫁与另外一个男人,而是从今日过后,他便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姜孤夜身边——以他一生伴侣的身份。
谢久安发髻上盖着红巾,他看不清周遭的任何景物,只有垂眸时能看到地上的青砖和身侧牵着他手步行的姜孤夜缓缓而动的衣摆。
来参加喜宴的众人看见新娘和新郎出现后有那么一瞬的寂静,毕竟听见姜孤夜要成亲是一回事,亲眼见到他果真一身烈火红衣,眉眼神色间可见淡淡温柔地牵着新娘子出来时,还是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只可惜新娘子盖着头,究竟长成何种国色天香的模样也无人知晓。
云剑山庄,云毓轩作为姜孤夜的至交好友当然是会来的,只不过他那妹妹云菡萏这次也更着来了。
云菡萏痴恋姜孤夜的事云毓轩是知道的,他不仅知道,以前还试着厚脸皮帮了妹妹一把,不然云菡萏哪能在姜孤夜的后院里住那么久?只是姜孤夜后来有了谢久安,云毓轩就再也不干这事了,费尽心思想把妹妹劝回家去。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云菡萏怎么也不肯死心回去,云毓轩差点头发愁白,结果几日过后,云菡萏忽然收拾了行李说要离开,还说以后再也不会喜欢姜孤夜了,云毓轩虽然不知道云菡萏为何忽然变卦,可是她愿意走,云毓轩便喜滋滋地送走了她。
但这姑奶奶听说姜孤夜要成亲以后,竟也跟着他过来了,说要亲眼见上一见。
云毓轩虽无奈,然而人毕竟是自己亲妹,就只能带过来了。
“我的小祖宗,你看着就行,可千万别乱说什么。”云毓轩觉得今日的云菡萏与往日相较有些奇怪,却只当是见到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成亲之故,没有多想。
云菡萏沉默地坐在位置上,直到姜孤夜和谢久安对拜过后,在众人吵吵闹闹的欢笑声中欲去后院闹洞房之际,她才出声:“慢着——”
这一声呼喊内力浑厚,犹如惊雷,响在众人耳畔,让在场诸位宾客都吃了一惊。
姜孤夜立时拉着谢久安的手腕,将不明所以的少年抱进自己怀里护着,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云菡萏。
孤月山庄众护卫也如梦惊醒一般做出防御的姿势,手指扶上自己腰间的剑,缓缓聚拢把姜孤夜与谢久安护在一起。
然而最先拔剑的人却是云毓轩,他举剑横至云菡萏颈间,寒声道:“你不是我妹妹,你把她藏在何处?”
此言一出,宾客席顿时喧哗,云菡萏起初出声,他们只当是要出演“儿女争一夫”的戏码,却不想云毓轩却在此时说这人不是他亲妹妹,便使得此事越发扑朔迷离,他们还想留下来一看究竟,寅月就开口道:“还请诸位宾客暂移旁厅休息,孤月山庄有要事待处理。”
寅月都如此说话了,宾客们哪还能厚着脸皮留下来,为了看个热闹得罪姜孤夜不是上策,更何况此事目前看来还涉及云剑山庄。
众人噤声朝大厅外走着,云菡萏忽地狂笑一声:“姜孤夜——你既然敢做这种不伦之事,居然还怕众人知晓?”
云菡萏笑声沉厚,低沉有力,分明是个男声!不知这声音主人是谁的人依旧茫然,知晓的人却在心里暗惊:这不是姜孤夜宿敌诸翊生吗?原来他易容成了云菡萏潜入这婚礼,只是不知道他话里说的不伦之事,指的又是什么?
而云毓轩当然也知道诸翊生和姜孤夜间的纠葛,他心里虽然急切地想知道自己妹妹在哪,却也明白姜孤夜驱走众宾客是想隐瞒一些事,所以等到宾客散去,移到偏厅之后他才出声,咬牙道:“诸翊生,你到底把我妹妹藏哪去了?”
诸翊生撕了脸上的易容道:“我没藏她,她就在这里。”
话语一落,云菡萏便从门旁的柱子后缓缓走了出来:“哥哥,我在这里。”
云敏轩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又看看诸翊生,怒道:“云菡萏,你究竟在搞什么?!”
任凭云敏轩以前再怎么宠爱云菡萏,这会也是实打实地生气了,她和姜孤夜的宿敌诸翊生搅和在一起就不说了,现在还把姜孤夜好好的婚礼弄成这样,这是要他和姜孤夜成仇啊!
谢久安头盖红巾,根本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颤颤地伏在姜孤夜怀中:“恩公”
“没事的,安安不要怕。”姜孤夜抱紧他安慰着,目光却如寒冰一般,冷冷睨向大厅中的云菡萏和诸翊生。
云菡萏对上姜孤夜的目光后轻颤,继而深吸一口气,坚定道:“哥哥,姜孤夜不能娶谢公子啊!”
“姜孤夜娶谁,总归不会娶你!”云敏轩也把话放出来了,他只当云菡萏仍不死心,“你马上就给我滚回云剑山庄去!”
然而云菡萏早就不喜欢姜孤夜了,相反,她在得知诸翊生告诉她的那些事后,还觉得姜孤夜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谢久安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于是她后退半步道:“哥哥!姜孤夜乃毫无人性之徒,你把他当做好友,你可知他是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要亵奸的卑劣禽兽!”
“荒唐!你简直疯了!”云敏轩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