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弹弦拨远意,他乡觅故音,孤舟资寒渡,何以解迷津?
缘迹一时寂,魂痕犹未新,永劫沉幻海,旧愁不复侵。
却说天成佳偶,人间鸳侣,情到浓时,携手巫山,朝云暮雨,旖旎缱绻,谁人不曾向往?胜云霄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又兼年轻有为、仪表堂堂,自不乏爱慕者,然始终独身。旁人只道他是首席弟子,躬先表率,平日严于律己而懈于私情。
岂知世上美形种种,玉姿潘貌、燕瘦环肥,虽各花各眼,终无其所好;又谦谦君子,窈窕淑女,虽万般好处,尽不入意中。只这梦中男子,如今一看之下,却疑为天人。
但见他身形颀伟,玉骨丰姿,长眉斜飞入鬓,地阁相映翠微,虽眼帘轻阖,难掩端方英美,雪积华发,更显凛冽威严。又观他衣带严整,惟前襟交结未系,微微敞开处,现出少许肌肤,其莹如玉,其质若理,明明悭壁自守,偏露这一线风流,看得胜云霄心旌摇曳、意动魂牵,魂怦然兮窍中,神飘渺兮天外,再看之时,只觉是多年追求幻化出实体,高矮纤秾无一分不称心,情态风致无一毫不属意。胜云霄看了多时,渐觉口干舌燥,下腹滞胀,低头一望,裆中不知何时已高高拱起,因无外衫遮盖,明晃晃顶出了一个凸隆形状,原本十分不雅,然此地四顾无人,他亦不知自惭,平日里诸般小节,此刻全数抛在脑后,顺理成章大步上前,大方方上了榻。
他虽未与人行过房,却也见识过市井的春宫书画,兼有那良宵春梦、精满自溢之事,自非无知童子。只是平常入梦者,多是面目模糊,如笼云雾,不见真容,虽聊可自慰,却不堪尽性,如此日久,不免怅惘。而此时又不同往日,胜云霄骑跨在男子身上,一时心虚,不知如何行动,只略宽衣解带,除去里衣。他肩宽背阔,穿衣不显雄壮,此刻脱了方见姿容甚伟,胸腹精实,脊背上薄薄贴一层汗,更显器质昂藏。如此半裸,仍不解意,反而燥热益甚,鼻尖萦着一股异香,若隐若现,若虚若实,勾得心头蠢蠢欲动,于是伸手抚向胯下,犹豫片刻,也脱得精赤。
如此赤条条回归元童,无遮无掩,一身坦荡,胜云霄心头反生勇意,便去撩男子前襟,露到七分谨肌,不敢再动,转而去解下衣。
此等亵猥他人之举,平日见之必当力斥,然则既在梦中,自己做来亦无不可。胜云霄将男子腰带解松,终觉此举非礼,便移开眼,空手将衣物除下,又执了胯下昂然硬物,也不去看,顺着腿根而上,往那柔软私靡处送,一番摸索,终于寻到去处。
甫一进入,便觉曼妙无边。那秘径似桃源、似洞天,柔媚宛转,使人流连忘返。胜云霄初感温香之腻、肌肤之亲,醺醺陶陶,如饮醇酿,毫无章法地顶弄些时,竟也渐入佳境。至半酣,露华渐浓,薄雨微湿,男子依旧闭目敛神,气息平缓,形如神雕玉刻一般,却无半分失仪。胜云霄与他交颈抵首,侧目而视,隐见他眉头微蹙,似含愠带责,不由灵台一惴,自顾自语道:「此番无礼冒犯,失了体统,实是罪咎难宥,如何是好?」又道:「若此人醒觉,自己便下跪求饶,任凭他生杀罢了。」随即暗暗侥幸,这春宵一刻,不过大梦一场,待魂收梦醒、雨消云散,决计无人可知晓。如此这般,心头略宽,毕竟又生出遗憾来:倘若这仙主般的男子能睁眼,用那一双猿臂轻拥自己肩背,用那柔韧劲腰贴紧自己下体,用那英华璀璨的双眸凝视自己,两情款款之时,又当是如何的快美,如何的欲仙欲死
胜云霄沉浸于联翩绮想,不由伏低体躯,揪紧衾被,借着腰力,下身愈颠愈浪,犹如惊川起鳞,波波汹涌,洪涛拍岸,浪浪相叠,股间亦激得愈发滚烫,男根粗胀如硬铁,困囿于狭隘一方,不退反进,任凭他情山孽海、地壑天颠,下彻九彻,上极无极,情至烈处,此生何足惜?只待冲决人间至顶,立死无憾。咬牙冲了一段,灵关中七宝乍现,男根合根拔起,一股股浓精自鳌首直喷而出,落得衾裯枕帏上点点皆是。
此番初战,如征千里之途、行万里之路,直泄得裘囊空瘪、更无余弹,方才偃旗息鼓。胜云霄一身大汗淋漓,趴伏于榻,粗喘未止,却听门庭处疏落落一阵抚掌声,紧接一个人声:
「好师侄,你可干的好事。」
「善法师伯?!」
胜云霄惊地从榻上翻滚下来,情急中只顾扯薄衾遮掩下体,却碍于腿脚不力,险些绊倒,几番狼狈,方才勉强站定。
善法慈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你再看看此地是何地,与你云雨的又是何人。」
胜云霄如梦初醒,心下懔然,回头再看,不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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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人有言:朝辞彩云暮留雨,阅尽山川到故都,余礼村背靠辞云山,南接静水,静水发清湖,入海川,为两都货运枢纽。每逢冬去春来,冰雪融尽,水位攀升,附近壮年儿郎便有离家远行寻生计者,故此节村中少有男子,多见妇孺,日常耕些薄田,蓄些禽畜。
闲话少叙,如今只说一个外来汉子,行客模样,乱发短须,两鬓颇见风尘,原本寻常无奇的相貌,却被一道陈年旧疤,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