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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甜?谁?”乔昊然脸上浮现出真实的茫然,“胖子也这么问过我,我还觉着他莫名其妙没搭理。”

    “还行吧,前几天从林家搬了出来。”林朝侧耳听着回荡在教堂内的歌声,用手触碰伞面上的雨滴,“你找到他了么。”

    “最近怎么样?”乔昊然先开了口。

    (白裙子。漆黑长发。繁复的蕾丝缠紧纤细修长的身

    “哪能。”乔昊然把枕被扯开,捧着烟灰缸坐在床上,拿出手机看了眼,“明晚还约了个。”

    “我真记不住头一回看见胖子的情形了,六七岁吧大概,就念一年级的时候。他比我小一岁,那会儿胖得连五官都挤在一块,整个人就一坨移动的肉团,跟在我后边滚来滚去的。一开始我是真烦,觉着他怎么阴魂不散的,嫌他碍眼碍事。偏偏长得胖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皮厚耐糙,怎么赶他都不肯走,也不哭,绞着手指干站着任我踹任我打,完事了委委屈屈看着我,问我打累没,说他爸做的红烧肉可香了,他特意留了一半带来学校给我,累了就去吃吧。我理都没理扭头就走,说谁稀罕你家的破肉啊,他脸都涨红了还追在我后头,边大喘气边问我那明天带可乐鸡翅好不好,我是真服了他了,没话可说了。暴走了一路都没能组织好语言,瞪着他说你这胖子怎么就那么倔呢。他一下就破涕为笑了,笑起来肉全堆脸上,特别没心眼的样子,跟我说那就说定了,他给我带鸡翅。从五岁到十五一点长进没有,在哪里讨到一点好就死磕着,以为是鸡翅让我松了口,就把鸡翅当块宝,哪里需要哪里搬。我高一下参加了个英国的交换生项目,两年,他在机场送我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会学做可乐鸡翅等我回来吃,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丫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做出了一盘熟的鸡翅膀,我差点没把他电话挂了,挖苦他说没把厨房炸了啊?他还是喜气洋洋的,在那头傻乐呵,明明刚走没几天就问我什么时候能放假回去品尝他的厨艺。我胡乱编了个日期,后来才知道他还特地买了个日历,一天天盯着台历数着日子划数字,再写上一句还有天老大就回来了。”

    “照你这么个约法,迟早声名远扬。”林朝抱了抱拳。

    “他?”

    “本来也没想吊着他。当炮友还能考虑考虑,充其量让他多睡几次,谈恋爱免谈。”林朝换了拖鞋,把自己摔到沙发上,又想起上次去动物园,经过南高时在校门张的红榜上看见乔昊然三个字时自己的震惊,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你去南高是为了田甜么?”

    “就是要约啊,”乔昊然不以为意,像已经想过千百遍般斩钉截铁地,“最好约出临市,做个全国巡回百人斩炮王,他在别的地儿都能听到我名字,然后跑回来劝我,老大,这样不好。”

    定了在黑洞碰面,林朝打的到酒吧街,踩着点步行前往,一到场看见乔昊然倚在酒吧门口玩手机,嘴里叼着根纯白色柔和七星,灰色卫衣黑长裤,和的自我描述完全相符。他啼笑皆非地走过去:“南高文科榜首?”乔昊然把手机放回兜里,歪着头啧了一声:“群马数竞领队?”林朝兴致缺缺,象征性问了句:“还约么?”“不了,盖着棉被纯聊天吧,”乔昊然掐灭烟戴上口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身后:“那哥们好像认识你,一直盯着咱俩。”“跟我一路了都,”林朝没有回头,“班上一学霸。跟我睡过一回就拎不清了,晾着吧。”

头看去,挂在墙面的牧师白褂几乎触手可及,小男孩并肩而坐,握着手互相依偎,齐声吟唱赞歌。

    “你听我从头讲一遍吧,憋太久了实在是。”乔昊然从烟盒倒出一根烟捏在指间,目光凝在过滤嘴上,“跟别人没法说我身边所有人都知道胖子。”

    (一只白皙的手柔柔地搭上他的右肩,他抬起眼。)

    “嗯。胖子。你应该在跆拳道馆见过。”乔昊然在提及那两个字时,面色显而易见地柔和些许,很快又被无尽的失落替代,“我爸想让我念群马,胖子中考没发挥好,去了南高,我就留那儿了。高一时我出了国,本来计划在那待两年,我提前了一年回来,想着开学给胖子个惊喜,结果他跑了。就两个月的事儿。我没来得及跟他说我不会再走呢还,他倒先不声不响走了。”

    “没有。”乔昊然接得很快,“我已经两百六十七天没见过胖子了。”

    “看来不是。”林朝没再接着往下说,边吞云吐雾边转移话题,“怎么,听刚那一通感悟,打算收手了?”

    林朝在高三开学的那个冬天约炮约得并不频繁,有人给他推荐了个手机软件,说上边的同志技术好质量高,他本着猎奇的心态下载了,匹配到的第一个人叫,界面只放了张腹肌的照片,热度却出乎意料地高,能排到榜上一二的位置,他大致扫了眼评论,清一色好评,无一不是夸器大活好,颜值绝赞,是临市遍地飘零中万里挑一的梦中情攻。

    乔昊然和林朝一人提着一打瑞德伯格进在黑洞楼上开好的双人间,徒手撬开瓶盖时,乔昊然低眼瞧着往外喷涌的啤酒泡沫,“那学霸看着挺喜欢你的。听哥一句劝,要么专心对人,要么就别作弄人,掰掰扯扯挺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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