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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皮肤,深陷的腰窝,山峦般突起的肩胛骨,像有一对羽翼随时破开薄薄的皮肤。他把密密交缠的长发拨开,在晃动的视线中凝望那截洁白的后颈,那抹暗褐色曾数次闯进他的梦里,拷问他,引诱他,在他体内终极骚动的深层欲望间来去自如,放一把滔天大火,他被甜蜜的余烬淹没,夜色一层层向他身上沉淀,爱欲无所遁形,与酒精一同在他的血液里川流不息。)

    “他大概觉着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我在干的人是他。射出来的时候我抱住他,一床的精和血,我靠近他耳朵叫了声胖子,他被干得最狠那会儿也不吭声,不带一点叫唤的,净喘气,憋得嘴唇都咬破了,生怕出了声儿我发现是他就会撒手走人。听见我喊他还是哭出声了——他好像每一次哭都是因为我,自个再疼再委屈没反应,结果看我手指头豁了个口子也哭,我打球崴个脚他能从操场眼红到医务室。我就看着他趴在枕头上,眼泪一直顺着眼角往外淌,哭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去亲他的眼睛,想亲掉那些眼泪,怎么都亲不完。”乔昊然用手背盖住眼睛,“我说别哭了,胖子。他声音里边还带着哭腔,跟我说,'老大,别忘记我',哭傻了似的,来来回回只懂得说一句话,让我记着别忘了他。”

    (我从前风闻有你,现在亲眼看见你。因此我厌恶自己,在尘土和炉灰中懊悔。)

    “魏一说我惦记胖子只是因为他减了肥好看了起来,可他真正瘦的样子我才见过不到一周。我生日就在回国的第一个周末。那时候他已经变成瘦子了,瘦得一捏一把骨头,我两根手指就能圈住他手腕。他知道我就喜欢那种高的瘦的。他当然知道,打初中开始我处过的那么些女的,每一个他都亲眼看见过,看我撇下他跟人拉手亲嘴,把他当空气。他算计我,明知道我最恶心我爸我哥去搞男人,泡的妞儿都胸大腿长腰细,短头发的平胸的像爷们儿的只要够带劲也行,最要紧就是不能有屌,不能是个男的。知道他如果给我下套让我跟他上床,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他还是这么做了,给我下药,穿女装戴假发,勾着我把他操了一晚,流了半被子血也不肯撒手,结束了走得干干净净。他就没想过要我原谅他。”大滴的泪水从乔昊然的指缝间冒出来,他哑着嗓子,“论狠心我哪比得过他。他来过这么一回就消失得干脆利落,留我每天晚上眼睁睁看他跑进我梦里,一会儿躺在我身下一会儿又站得离我远远的,哭得那么可怜,叫我别忘记他。”

    (求你将我放在心上如印记,戴在你臂上如戳记。)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我从他抱住我的第一秒就知道是他。他脖子后边有个胎记,颜色很深,像黑蝴蝶。我梦到过一次又一次,梦里都是我先伸手抱他,满心想着要把他当成宝贝捧在手上,装进口袋里,去哪都带着。”乔昊然直起身来,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平复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声音低沉,很快又归于寂静。

    (祂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

    “不过还有一件事是他不知道的。”乔昊然笑了下,“我没喝他放了药的那杯酒。”

    (它行的路随后发光,令人想深渊如同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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