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慕脸色惨白,双眼空洞地盯着她,唇瓣不停地颤:“阿诺,是我……我没有保护好她,盈盈她……她会不会有事?”
许诺对上这样的眼神,心里不免酸楚:“不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冷静点!”
叶依慕哪里能冷静,她的世界仿佛已经天崩地裂:“我应该挡着她的,我怎么……怎么没有挡着她……”
叶依慕沾满血迹的复古丝质衬衫皱成一团,发丝混着泪水黏在脸上,惨白的唇被她咬出血痕,眼瞳里面没了往日的沉静泰然,黑沉沉的一片,盛满铺天盖地的绝望哀伤。
许诺心中一恸,她想起五年前,沈萄遭遇车祸的那天,大表姐也是这幅悲痛欲绝的样子。
许诺的双脚不由自主往后退两步,恍恍惚惚走了神。
她和叶依慕从小一起长大,印象中的大表姐高冷傲气,家里又是滔天的权势富贵,以至于她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直到有一次,她在自家商场的奢侈品柜台遇见当柜姐的沈萄。
许诺记得很清楚,那天,叶依慕疯狂地横扫半个柜台,出手之阔绰令一众柜姐恨不得跪地膜拜。
当然,其中也包括沈萄。
刚开始,沈萄只是把叶依慕当做一个出手大方的顾客,但在得知叶依慕是集地产、金融、旅游、服饰及百货业为一体的天启集团唯一继承人后,态度就发生了巨变。
沈萄开始变着法接近叶依慕,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叶依慕对她本就很有好感,两人便顺理成章谈起恋爱。
之后,叶依慕像换个人似的收敛性子,变得不再骄傲,对沈萄极尽所能的宠爱。
但,在她们这段恋情中,许诺能明显感觉到,沈萄对金钱的贪婪。
但沈萄伪装得很好,对于叶依慕物质上的赠予,她总是很“巧妙”地拒绝。不出所料,她越拒绝却越能得多更多的收益。
彼时的叶依慕就像是被妲己迷了心智的纣王一般,谁的劝告都听不进,只要她的萄宝开心,砸再多的钱也愿意。
接下来的剧情,就像大部分偶像剧中演的那种万年套路,叶依慕的妈妈使劲各种办法想拆散两人。
叶母生日宴上,她私下找沈萄谈话,不知为何,沈萄突然独自离席,回程路上就遭遇车祸。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沈萄抢救了十四个小时,最终还是没能救得回来。
许诺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叶依慕瘫倒在急救室门口,撕心裂肺的样子光看着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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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手术室的灭灯的声音将许诺的思绪拉回。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叶依慕倏然燃起一簇微小火光,她不敢上前问手术结果,惨白的嘴唇死死抿紧。
吝啬鬼扑上去拽住医生,手指不停颤抖:“医生,我妹妹她┄┄”
“我们给病人做了CT,颅内出血点不大,目前已经用药止住,外伤也已清创。”四五个小时的手术时间,让医生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疲惫:“如果24小时病人意识正常,就可以从ICU转去病房。”
话音刚落,反应过来的吝啬鬼“哇”得哭出声,喜极而泣。
叶依慕咬着手指发出一声呜咽,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脸上的表情已经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眼泪不受控地滚落,但嘴角却频频翘起,
“阿慕,你去哪?”许诺跟着叶依慕跑过来,想搀扶连路都走不稳的大表姐。
叶依慕带着泪笑:“我……我去重症监护室……看……看盈宝。”
“ICU不让进,等盈盈进病房看也不迟。”
许诺虽这样说着,但也知道劝不住大表姐,只能跟着她一起去。
一群人贴着重症监护室外的玻璃一动不动,在场谁也没有出声,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插满仪器的简盈。
“盈宝!”叶依慕把撑着玻璃的手指曲起,轻轻敲了敲,纤长的睫毛垂下,柔声说:“你什么时候能醒,我有一个故事想说给你听,还有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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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叶依慕的祷告激发了简盈的求生意志,她很争气,第二天中午情况就大幅好转,去掉呼吸机从ICU转入普通病房。
简菁和叶依慕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谁也不愿意离开。
最后,也不知道许诺在简菁耳边说了什么话,这吝啬鬼居然提出要走,火急火燎地连包都顾不上提。
简盈住的是特护病房,偌大的空间此时就剩叶依慕和简盈两个人。
简盈的额头缠着绷带,受伤的样子更显羸弱和单薄,细密卷翘的睫毛闭阖着,就像是停在花丛的蝶翅,轻轻一捏就会破碎。
叶依慕在她床边坐着,支着下巴静静地凝视她。
她已经一天一夜未合眼,有些支撑不住,靠在简盈病床边睡了过去。
叶依慕刚进入浅眠,简盈便悠悠转醒。
她吃力的挑开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