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
江有姝从睡梦中醒来,昨晚喝了不少酒,头还有些隐隐作痛。她起身揉着太阳穴,习惯性地唤了一声:“阿贞?”
无人应答。
她坐着缓了一会,走出卧房,唤道:“阿贞?宁好?姐?”
声音散在空旷的客厅各处,一个人影都没有,昨晚狂欢留下的一片狼藉不知被谁收拾干净了,整整齐齐的,一点肆意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心脏空落落地一跳,江有姝忙拿出手机,给三个人发消息:【你们去哪了】
很快宁好就回复了:【去警.察局了,他们说根据监控找出那个人了】
宁好跟她说过昨天地铁上的事情,也报了警,今天一早就接到电话跟她说那个变.态找到了,让她过去做个笔录,协商一下。
过了几分钟严安贞也回了一句:【我马上回来】
而江有瑜一直没回复。
江有姝也知道她姐冷淡的性子,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换好衣服后正好严安贞按了门铃,她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严安贞围着她先前送的砖红色的围巾,鼻头有一些红,清凌凌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像是冬日被大雪覆盖的树林,有种莫名的静谧。
“快进来。”
江有姝侧身让她进来,有些心疼道:“大早上的去哪啦,外面这么冷。”
严安贞微微一笑,刮了下她的鼻梁,避而不答:“饿了吗,我给你做早餐。”说完就径自去冰箱里拿了准备好的食材,走进了厨房。
听着菜刀落在木板上的声音,江有姝抱胸靠在门边上,蹙着眉,说道:“阿贞,你有点奇怪。”
握刀的手停在半空中,严安贞心里无声地叹口气,知道她不可能瞒的住圆圆,只是思索着合适的措辞,半晌才开口道:“这个元旦……我想回趟老家。”
“老家?”江有姝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你是说松泽?”
严安贞看向她,说:“你怎么知道?”印象里她好像没跟她说过老家在哪。
江有姝心下一跳,面上却不显,很是镇定地回答道:“忘记在哪看到过了,回老家陪陪你爸吗?”阿贞从小就没了妈妈,被爸爸一人抚养长大,感情应该比较深厚,但原著中从没提起过她的爸爸,她只当是寻常生活,并没有必要费太多的笔墨。这里既然是自成一个世界,想来阿贞也是想家了。
严安贞的反应却有些奇怪,垂下眼睫,睫毛在眼窝处形成一片淡淡的阴影,神情与“平淡”有些细微的差别,只是江有姝还没细细琢磨其中的含义,严安贞重又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颇为郑重地说道:“圆圆,其实我这次回去是想彻底解决一些我跟他之间的矛盾,然后我想我们能一起过一个轻松又有意义的春节。”这是她跟圆圆在一起即将要度过的第一个春节,春节也意味着旧的结束,新的开始,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与圆圆表明心迹,不想再让某些阴影纠缠下去。
“矛盾?”这个回答是江有姝没有想到的,犹疑着该不该问下去的时候,严安贞笑了笑,截断她的话,温柔地说:“没事,一点小事情,早点处理早点结束,我想今天下午就出发。”
这种事情久拖必成麻烦,他已经开始催促了,字里行间已经透出点不耐烦来,她看着这些冷冰冰的字,眼前总会浮现出那双阴鸷冷漠的眼睛。
小事情吗?江有姝直觉不简单,阿贞都用“他”来指代自己的父亲了,连个称呼都不愿提起,真的是小事情吗?总觉得会与阿贞的心结有关……
“阿贞。”江有姝上前捧住严安贞的脸,踮起脚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笑吟吟道,“早点回来,我一直在家等你。”
严安贞拖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腰,破天荒地主动贴近她,回吻着说道:“我会的。”
当天下午严安贞就坐上高铁去了松泽,而就在江有姝回到她们二人的家里后宁好发来消息,问她知不知道有瑜姐在哪。
想起那个还没等到回复的聊天框,江有姝莫名察觉出一点不同寻常来,思索了几分钟后,她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有瑜姐应该回家了。”
“她没回——”宁好突然意识到了此家非彼家,声音戛然而止,寂静铺展开来,隔了一段时间才说,“我去找她。”
“宁好。”江有姝下意识地唤住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这毕竟是江有瑜自己的选择,也算是家事,宁好再搅和进去会不会让事态愈演愈烈呢?
宁好哪里不明白她的顾虑,说道:“江江,我们都知道有瑜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是个刚强又极善于掩藏情绪的人,她一点都不坦诚,任由别人误会扭曲她的意思,我想当她的刀,把那些阻碍她的荆棘都给斩断。”况且她现在跟有瑜姐是坐实了情侣的关系,如果江父逼问,无论有瑜姐承不承认,她都不希望让她一个人面对那样的场面。
“那……好吧。”江有姝知道劝不动宁好,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再叮嘱几句,挂了电话。
江有姝抬起头,环视客厅,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