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千蕊:“我在跟你说话!你不许不理我!”
她气得跳脚,真的蹦了好几下。高跟鞋穿了一天,詹千蕊两只脚又酸又痛。她气呼呼地把鞋子脱了,重重地摔在宣优面前。谁知,方向力度没控制好,一只鞋不小心砸在了宣优的膝盖上。
她仿佛被砸醒了,长长的睫毛扬起,睁大了一双桃花状的眼睛。
电光石火间,宣优抬手,一把扯住詹千蕊的衣领,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你在跟谁发脾气?”
她的嘴唇紧贴着她的耳朵,热气喷在她的耳垂上,让詹千蕊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宣优的声音有着与以往不同的沙哑:“是你,拿走了属于我的人生。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眼前叫嚣?”
詹千蕊愣住了,愣完后浑身发冷,寒意顺着背脊蔓延。
她隐隐有些发抖,犹豫又害怕地仰起脸,望进了宣优冰冷而薄情的眼眸。
第23章
讽刺的笑在宣优唇角扩散, 她眼中不见一丝笑意,细瘦的五根手指牢牢地抓着詹千蕊的衣襟:“你过往二十多年轻松的生活,父母对你的万般宠爱, 乃至詹千蕊这个名字,本来都该是我的。”
房间里开了空调, 之前还未觉得气温低, 现在詹千蕊冷得微微打颤。
她惶然地睁着一双杏仁样,大大的眸子,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霓虹灯倒影在窗玻璃上,詹千蕊徒劳地做着吞咽的动作,嗓子依旧干涸:“是的。”
她不敢直视宣优咄咄逼人的目光,怒意与烦躁像是被冷气吹散了,心中只有难言的苦涩。
宣优凝望着她,不知不觉松了手, 怅然地靠在身后的床尾。
詹千蕊抱着膝盖,默默地在宣优对面坐下。她将自己的小脸埋进腿里,眼泪顺着左腿和右腿的缝隙, 持续不断地往下流。
“对不起。”宣优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我失言了。”
詹千蕊不说话, 轻轻抽泣着。宣优咬住唇瓣, 试探地伸出手,缓慢而温柔地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对不起,我没想惹你哭的。”
她抚摸着她的头顶,仰头望向了窗外。
今日的夜空很寂寞,看不到月亮更看不到星星。
詹千蕊委屈极了, 哭得更加大声,脑袋使劲往旁边一扭。
“我是不是该离开?”宣优的手僵在半空,她无奈地叹息着:“你不愿和我待在一个空间里, 我可以走。”
她扶着床站起来,转身的刹那,被人从后面拽住了手腕。
詹千蕊:“我想喝酒,你陪我。”
坐电梯上了酒店顶楼的露天酒吧,两个人在吧台坐定,宣优要了杯伏特加。
詹千蕊翻了半天酒水单,也没看出什么花来,于是抬头问调酒的小哥哥:“你有没有推荐?”
面容稍有些痞帅的酒保,扬起眉毛问她:“喜欢喝酒还是喝饮料?”
詹千蕊眉头一皱,表示自己并没有听懂。
宣优:“给她上一杯橙汁。”
他看到宣优眼睛一亮,笑着收走了酒水单。
詹千蕊对宣优的行为有些不满意,小声抱怨道:“我还没选好呢。”
宣优浅浅地笑了笑,撑着额头学她的语气:“我还以为在酒吧,你是行家呢。”
詹千蕊吸了吸鼻子,刚刚哭过鼻腔酸酸的:“什么行家,我都没来过几次。”
“那还挺巧。”宣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詹千蕊转头想想感到不爽,重新招来酒保,一拍台面道:“我再要杯跟她一样的。”
宣优凝视着她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如太阳花般:“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怎么会不记得……
四年后,詹千蕊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把她认出来了。自己曾在恒州的夜店里行侠仗义,救下一个美丽而脆弱的小姐姐。
那时,几个年轻人喝多了,围着宣优要加她的微信。
明亮的光线下,宣优低着头擦酒杯,装作没听见他们说的话。
“小姐姐,长得这么漂亮。我就想问问,怎么样才能做你男朋友?”穿着卫衣的小青年,顶着头五彩缤纷的头发。
宣优不作声,擦完手中的这个,摆好后又去擦下一个。
“当然要花钱了,漂亮的小姐姐都是要拿钱养着的。”另一个青年似乎是他的朋友,两个人身上透着相同的流里流气。
彩发小哥把头凑近了些:“说,给多少钱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宣优退开了一步,不去看他,手上动作不停。
“在酒吧上班挺辛苦的吧,天天要熬夜,皮肤变差会带不住妆的。”他嘴上说着,伸手就要来摸宣优的手:“你看看,手都给洗洁精弄糙了。”
宣优不着痕迹地把杯子放下,将双手缩去了身后:“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
“哦,原来是有主了。”彩发小青年的态度更轻浮了:“那你甩了他,跟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