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只理她一下,沈清疏哭笑不得,不过总算是愿意开口了,她又重复了一遍之前那个问题,“你还在生气吗?”
为什么还要执着地问,她想得到什么样的回话,林薇止避而不答道:“很晚了,快睡吧。”
沈清疏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快过去,可林薇止这样平静,又让人有些担心。
她再靠近了一些,温声道:“对不起,其实应该怨我的,你不要自己憋着,气坏了身子。”
她没有估好距离,靠得太近,带了一点压迫感,温热的吐息扑面而来,落在林薇止脸上,迫得她忍不住想往后退。
可两人这时,退了就仿佛落败了似的,她心想,都是女子,怕什么?便忍住了不退。
“不要说对不起,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林薇止有几分恼怒,冷声道:“怨你便能解决问题吗?”
“你有什么错?你成婚前几次三番想退婚,与我说得明明白白,你成婚后对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一直保持距离。”
“是我自己,我的错处,我求仁得仁,便该自己承担结果,你也不需要感到愧疚,偏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们往后便如从前说好那般,相敬如宾,便也够了!”
她说完这一通,重重喘了口气,便重新背过身去,倦怠地道:“我乏了,你再翻身便去隔壁书房睡,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睡书房吗,正好这下得偿所愿了。”
沈清疏一下懵住,刚刚不还在好好交流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默了一阵儿,轻手轻脚下床,小心翼翼道:“好,你别生气,我这就去书房。”
见林薇止没有别的表示,她便披了外衣,也没点蜡烛,直接摸黑出去了。
这会儿守夜的是鸾影,见她出来,执了灯笼迎过来,“姑爷是要起夜吗?”
“嘘,”沈清疏比了个手势,小声道:“娘子她生气了,我去书房睡。”
明明是被赶出来,她脸上却没什么恼怒,满是纵容的笑意,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她眸子里熠熠生辉,鬓边散落了几缕乱发,说不出的写意风流。
鸾影脸红了一下,不敢再看,低下头道:“婢子为姑爷引路。”
沈清疏接过灯笼,摆摆手,“不用了,就是几步路,我自己过去,你还是守在这边。”
她边往书房走边想着林薇止刚才的反应,真是,被凶了一通,她却莫名觉得安心多了。被骂不要紧,林薇止能消气便是好的。
她今日听了关意明那些话,极为同情他的妻子,作为正妻,她不仅不能善妒,还要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主动为他纳妾。
试问有谁愿意和别人分享枕边人呢,怪不得古代女子熬成婆婆后都变得刁钻刻薄了,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换谁不变态。
所以她觉得林薇止最好还是不要另嫁了,她二婚能挑选的人家本就要低一个层次,遇到关意明这种还算好的,万一是个又无能又花心的,岂不是嫁过去受气。
还不如留在沈府,她虽然同是女子,但是能够保证一辈子不纳妾,她在沈家很自由,何氏这个婆婆也绝不会给她气受。
她下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刚刚面对林薇止时,却还是开不了口,唉,总觉得由她来劝说,这话就变了味道,好像她掺杂了私心似的,骗着林薇止留下来。
虽然确有那么一点吧,她心虚地想,就一点,绝对不是主要因素。
到了书房躺下,这边不比家里,只有一张供读书小憩的矮脚床,又窄又硬,沈清疏更加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的,忽然又想起了关意明的歪理。
说起来,虽然是些糟粕思想,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她现下不就真的被赶出来睡了么?
那她早上,是不是不该走,应该留下来陪伴她的。她那会儿的神情,沈清疏还以为她真的想静一静。
她想着想着,忽然身体一僵,等一下,刚刚她赶她出来,不会也是口是心非吧?
沈清疏仔细回想一番,懊恼地敲了敲额头,她居然就这么走了,可林薇止口吻措辞那么凌厉,她也真的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会儿都出来了,总不可能又腆着脸回去吧,她长叹了一声,只能在心里暗自记下。
晚上睡得不好,翌日沈清疏便起得迟了些,过去那边时,早膳已经备好,林薇止坐在次位等她。
她红肿的眼皮消下去,又恢复了以往的姿容,只眉目间似还蕴着些轻愁,脸上仍是不施粉黛,今日却没有束髻,长发似流水般披垂在脑后,只随意拢了两鬓边几缕散发,用红色发带束在脑后,长长的带子垂落在发间,黑红分明,好看极了。
沈清疏呆了一瞬,绕到她身侧坐下,道了声早,轻声说:“这边又不是家里,其实不必等我,你要是饿了,先用便是。”
林薇止勾唇笑了一下,道:“规矩还是要讲的。”
自两人说开起,沈清疏终于见她露出个笑模样,可她心里,却反而莫名地有些发慌。
她盛了碗粥默默地喝,思量着该说些什么好,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