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因为林薇止反压她失败,下了决心一定要锻炼身体,沈清疏十分乐意,每天都督促她早起锻炼。
可随着天气转冷,林薇止起床越来越困难,两人几乎每天都要发生一场拉锯战。
这样清闲的日子过了不久,到11月中旬,去京城销售蔗糖的商队终于派了人回来,有孟柏舟帮忙,白砂糖的品质和卖相又都上佳,自然卖得十分顺利。
尤其是年关将近,百姓之间走动,送上一包雪白的砂糖,经济又不失颜面,因而几乎成为京城近段时间的畅销产品。
对商品来说,最重要的一跃就是销售,打开了外地市场,沈清疏这才松了一口气,商队带回来大量资金,干瘪的县衙府裤忽然充裕起来。
几个商人也都是大赚一笔,制糖的利润十分丰厚,趁着市场需求旺盛,很快商队又带了大批白砂糖北上,除此之外,还带了一部分新制的烟火试着销售。
现在大家都知道,现任知县是个能人,能维持乡里事务,能断案主持公道且不说,更重要是,跟着知县有钱赚。
有了钱,还要有这样的威望才好办事,虽然天气日渐冷了,施工难度更大,沈清疏几经斟酌,还是决心开挖那片沼泽地。
没办法,这不是后世,只有在农闲时节才找得到那么多劳动力。
她也不是为自己牟利,钱放到府库堆着做什么,还是要花出去。
县衙要募人开挖沼泽地的告示贴出去,应募者寥寥,大家都不傻,沼泽地是很难挖的,一锄头下去,看着又黏又软,实质上锄头陷在里头,带起来的泥土不多,比旱地难挖多了,一担担土方挑出来,起码掉上几层皮。
这其中也有糖坊开足马力生产的原因,同样的工钱,糖坊的活计可是轻松多了,这个原因,沈清疏也不知算不算她自作自受。
县城里对此也是议论纷纷,不知道知县大人为何看中那片地,倘若要占地办坊,有的是人愿意合作。
休沐这日,两人在县城闲逛,走到城西,林薇止忽然生出兴致,沈清疏便带她出城去了沼泽地那边。
林薇止下了马车一看,这儿确实是一片广袤的地区,但是十分荒僻,周围少见人家,黑色的土地坑坑洼洼,水坑遍布,说是沼泽地那是抬举了,实质就是烂泥地,没法种植作物。
“难怪无人开垦,”环视了一圈,林薇止回头问道:“你怎么偏偏选中这里?”
沈清疏走过来和她并肩而立,背着手,慢悠悠道:“世界是不断发展变化的,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
见她故意装作一幅老成的样子,林薇止把她背着的手拉下来,白了她一眼道:“说人话。”
沈清疏把她手反扣住,笑了片刻才正经道:“这么一大片区域,不利用可惜了,只要将污水导出去,平整土地,这里同岳水的距离很近,容易开挖灌溉水渠,经过几年沤肥栽种,就能成为上好的良田。”
对国家来说,要抑制土地兼并,自耕农越多越好,燕朝采用的是包税制,自然在耕的土地越多,人们负担就越小。
林薇止望着远处思量了片刻,摇头道:“需要的人手太多了,徭役是肯定不够的,募役却又少有人肯来,你要如何开垦?”
沈清疏故意卖了个关子,只挑了挑眉道了:“山人自有妙计。”
林薇止追问道:“什么妙计?”
沈清疏笑而不答,牵着她往前面走,“我们过去就知道了。”
两人走了一截,转了个方向,就见到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地。
即便是休沐日,这边也十分热闹,十来号人来来回回的搬着东西,干得热火朝天,林薇止看见指挥的正是周师爷和张主薄。
“大人,您怎么过来了,可是还有什么吩咐?”两人也看见了她们,连忙过来见礼。
“不用多礼,我只是同夫人过来走走,”沈清疏解释了一句,问道:“农具准备得如何了?”
周师爷道:“已经准备好了,按您的吩咐有盈余的,粗麻做的手套今天也都运过来了,只是,大人,这会不会太糜费了些?”
“无妨,府库里的钱还有一些,商队也在源源不断地运钱回来,这些该有的花销不能省,我们要尽量在明年春耕之前做完。”
“是,小人短视了,您放心,我加派了人手,加上供应的粮食,这两日就能准备完。”
沈清疏点点头,张主薄又上前一步道:“我按您的吩咐去知会了,大多数地主对此都没有意见,只有一小部分人担心明年没有足够的佃农。”
沈清疏冷笑一声,“哼,不用理会,这些人只要稍减些地租,多的是佃农愿意干,他们只是担心没有太多挑拣的余地,以后不能压迫得那么狠了。”
“是,还有计酬的问题,您不准工头代发工钱,可大部分农民不识数,我担心到了月底不好计算。”
沈清疏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斟酌道:“用木棍计酬的方式,木棍上标注数字,断成两节,一节在我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