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里不像前几宫,一副骸骨都没有……”易舞逻辑清奇,忽然乐观,“应该不难出去。”
“生宫里未见骸骨还说得过去……”游儿嬉笑道,“你怎知这些镜光不会将你吸食殆尽、照你个灰飞烟灭。”
江无月听了这话,握着游儿的手不由一颤。
游儿确是真没料到这话没吓到易舞,倒好像是把江无月吓着了?
忙用另一手拍了拍江无月的手背,蔼声对她说:“我吓唬她呢。”
易舞伸手扯住了易文的衣服,很是气恼:“哥!再这么下去,这女的要嚣张上天了!你快想个办法破了这个阵!杀她的威风!”
易文难为道:“我们这里……就她一个方仙道家……”
“别吵了……”付南星沉下声音,“游大仙说的有道理。”
游儿浑身一个激灵:“我可是乱说的,这也能一语成谶?”
“不是……”付南星转面朝向易文的方向,“易文公子,你方才是不是有所猜测了?”
易文道:“是。此处是乾位,扶木又生阳,这镜子极有可能就是乾元镜。且以扶木来催发它更大法力。”
付南星道:“嗯,我也这么想。”
“乾元镜?漫天遍地的乾元镜?”易舞惊得张口结舌,“这……什么大罗金仙的手里也……没那么多吧……”
“不是……”易文解释道,“此处乾元镜只一面,所以余下的才用扶木嵌住。”
付南星仍有迟虑:“只是有一事不能确定。”
易文说出了付南星的想法:“乾元镜精光夺耀,且伴有穿云刺目的闪电,入目而盲,霹身而灭。可是这里到现在都没有雷电声。”
易舞倒是撅起嘴,随口道:“乾元镜是至阳之物,莫不是我们之中有什么至阴之人,把它镇住了呢。”
游儿心里咯噔一下,轻蹙起眉。
付南星道:“人体再阴都有阳气,不会是这个原因。”
易舞的话却提醒了易文:“若能有什么至阴之物倒是可以试一试。只是我们进来得太突兀,完全没有准备人手、法器——对了,游姑娘可有什么阴符可以用的?”
游儿耷下嘴角,付南星先接了话:“她就是有,现在也没法看啊,眼睛都睁不开。”
这时,游儿感觉江无月忽然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而后摊开她的手心,在上边写了几个字。
手心一阵阵的酥麻,游儿只觉得江无月哪里是在写字,分明是不知汲着她手心哪处穴位,一点一点销蚀着她的经骨。
推辞不得,退缩不可,还要百折不回地迎面而上,埋头抖眉地,苦辨她写了什么:“我……有……”
付南星惊得差点睁了眼:“你有?!”
易文也大为欣喜:“是何物?!”
游儿等着江无月写完,道:“寻……木?”
那三人同时高呼道:“寻木?!”
“垂阴四极,下盖虞渊的寻木?”付南星万分诧异,“你哪弄来的?!”
“我……”游儿等了一会儿,江无月没动,便随意编纂起来,“我有一回在南海岸边,遇上海啸,潮退了之后,就捡到了。”
“这也行?”付南星一脸匪夷所思。
“要不你也去看看,搞不好还有几块呢……”游儿感觉再编下去要穿帮了,赶紧转回正事,“闲聊等出去再聊。总之我有寻木,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做?”
付南星还是顾虑:“你确定那是寻木?”
游儿被她问烦了:“你是不是打算我们五个人在这饿死啊?先试了再说啊!”
易舞捂着肚子,声音听着可怜巴巴:“我饿了……”
“好吧……”付南星站起身,对游儿道,“你随我来。我用步天纲算出位置,你想办法把寻木打进乾元镜里。”
付南星听游儿没回答,又唤:“大仙儿?”
“不行……”游儿忍着手心的痒意,专心辨析着笔划,“我……腿疼——我把寻木给江无月,你带她过去。”
付南星想了想:“你不如直接给我,省事。”
“不行!”游儿忙道,“你……你不知道用法,她见过,让她去。”
“好吧……”付南星此时也顾不上多纠结,“无月妹妹,跟我来。”
江无月拍了拍游儿的手心:“借你衣服一用。”
游儿还没反应过来,江无月已经摩挲着,把游儿的纱衣撕下一条,绑住了自己的眼睛。起身慢慢朝付南星挪步过去。
付南星向江无月道:“你且等我片刻。”
又向易文确认:“易文公子,先试试西北方吧。”
易文道:“西北乾位阳气积聚,可谓阳中之阳,当试。”
付南星随即踏开步去。
几番步法轮换,终于找到对应星宿。付南星转身对江无月道:“无月妹妹,扶我肩上,我带你过去。”
江无月隔着纱,微微睁开眼,瞬间有如万针在刺。只能辨识着付南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