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不给,娘,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用了给你看看,这里面可香可香了,一点辣椒味儿都没有。”
崔小风说着,就要去洗脸,苏鸣歌告诉她洗完脸再用香粉,效果更好。
“不能用,万一里面有别的东西,你用完出事了咋办?”
崔小风盘腿坐在炕上,小嘴撅得油壶一样,满脸不高兴,“就一盒香粉能有啥事嘛,娘,你真烦人。”
“娘给你想个主意,你先拿去给咱家大壮用,大壮要是没事,你就能用。”大壮是小风家养的一只猪,被她喂得膘肥体壮,小风就给它取名叫“大壮”。
“那哪行,猪能跟人一样吗?”
“猪跟人不一样,跟你差不多!”两人来到猪圈,大壮正优哉游哉地嚼着猪草,崔小风拍拍它的头,说道:“大壮乖啊,今天给你用点高级货!”说着倒出来一点香粉涂在大壮鼻头上,大壮只打了喷嚏,继续悠悠地吃猪草。
“看吧,看吧,我就说没事,你非不相信,这下放心了吧,我能用了吧!”
大壮吃完了草,低头在水槽饮水,忽然,“嗷”一声,伸着头朝前方栅栏上撞,连撞好几下才停了下来,小风娘看到大壮鼻头上铺了香粉的地方,毛都烧秃了,立刻醒悟过来,“他娘的,香粉里有生石灰。”
生石灰遇水生热,大壮扑了香粉的地方碰到水,顿时产生极强的高温,一瞬间就烧掉一层皮毛。苏鸣歌特意嘱咐崔小风洗完脸脸上湿润时再用香粉,这温度要是放在人脸上,不蚀掉一块肉,也得灼褪一层皮。
“我说啥来着,那鬼丫头就没安好心,亏你娘多了个心眼,要是这石灰涂在你脸上,你这脸还能看吗?”
崔小风心里又害怕又心酸,她不明白,苏鸣歌为什么这么对自己,自己那么喜欢她,她为什么要这样?
小风娘拄着拐杖向往走,“娘,你干啥去?”
“我去跟那个小娘们儿理论理论,凭啥三番两次要害我闺女,今天她不跟我说出个道道来,我把这生石灰倒到她脸上。”
小风娘性子刚烈,说到做到,小风拦住她,“娘,这事你别管了,她欺负的是我,我也不是怂货,她怎么害我,我就害她!”
“好闺女,这才是娘的好孩子,就得这样,人打你一下,你打她十下,明天你是不把这个仇给我报了,你就不是我闺女!”
第7章
崔小风虽然这么说,她怎么忍心伤害苏鸣歌呢?一看到她的脸、听到她的声音,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在她心里,苏鸣歌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她那么好看,那么美好,细白细白的手指像地里新拔。出来的水葱,嫩白嫩白的脸蛋像用羊奶浸泡过一样,她那样的人物,应该在城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日子,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整日在腌臜破败的村里,像头傻驴一样没日没夜地劳作。
第二天,苏鸣歌没去上工,听孙新芳说她发烧生病了,崔小风很担心,想去看看她,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苏鸣歌本来就不喜欢她,她上门也不受欢迎。
那时赵林安正往牛车上装玉米秸秆,冬天家家户户要烧柴取暖做饭,用玉米秸秆省得去山里捡柴了,并且烧过的草木灰还可以当肥料,农闲时候,村民和知青就把遗留田间的秸秆运送到各家各户。
赵林安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干起活来却笨手笨脚,别人装车,秸秆堆得齐人高还稳稳当当,他装车,不到一半就塌方。压车的清水叔唉声叹气,念在他是新来的知青,又不好意思骂他,只能不停地抽卷烟。
崔小风扛着钢叉去帮赵林安,她知道帮赵林安干活,下工后赵林安肯定请她去知青宿舍吃饭,这样她就能看到苏鸣歌了!
“林安哥,我帮你!”崔小风的到来,让赵林安如获至宝,“小风,你可来了,我都快累死了。”
“林安哥,装车是有门道的,你这样肯定不行,你得这样。”崔小风挥动钢叉,向赵林安示范动作。崔小风虽是女儿身,干起活来干净利索,几叉下去,车上的秸秆稳稳当当,并且还码得整整齐齐,清水叔赞道:“风丫头,好样的!”
赵林安学着小风的样子叉秸秆,动作散漫无力,堆上去的秸秆还是摇摇欲坠,崔小风摇摇头,弯着腰继续干了起来,最后那辆车几乎都是她装的,下工时,清水叔经过赵林安,骂了一句:“耍滑头!”
赵林安好似没听到,看向崔小风说:“小风,走,我请你吃饭!”
崔小风不客气,痛痛快快地答应:“好嘞!”
回去的路上,赵林安想牵崔小风的手,被她躲开了,赵林安有意无意提起第二天要挖河的事,说:“小风,我听队长说,明天村里要集合挖河,这下我该惨了。”
崔小风心里担心苏鸣歌,路上走得很快,赵林安自说自话:“你说我这瘦胳膊瘦腿的,装个车累得腰都要折了,挖河还不得直接累吐血,小风,我这么辛苦,你心不心疼我?”
“有苏姐姐心疼你,我心疼啥?”崔小风想起苏鸣歌对赵林安的关心,心里一阵发酸,可是这话听在赵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