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嘴硬,我让你嘴硬!”崔大娘加大力气,夏天穿得少,崔小风身上不过一件薄薄的土布衣衫,藤条打在身体,比刀割都疼。
苏鸣歌早就翻墙跳进崔家,奈何崔大娘锁了门,只好在门外苦苦哀求,“崔大娘,小风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怎么能下这种狠手,万一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你给老娘滚一边去,要不是来了你们这些知青,我家小风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死丫头,你跟我说实话,我放在柜子里的那六十多块钱,是不是你偷的?”
“娘,我错了,是我偷的。”崔小风此刻已经疼得说不出来。
“那钱去哪了,你给我拿回来!拿回来!”崔大娘这辈子就钻在钱眼里了,什么骨肉亲情,血浓于水,都比上那几十块钱来的实在,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终于攒下一笔钱,千防万防,没想到到被自家女儿偷走了。
“没了,钱花完了。”崔小风声音微弱。
“你个败家子儿!死丫头,我今天打死你!”
“崔大娘,别打,别打了,钱我还,我一分不少的还给你!”苏鸣歌在门外嘶吼着。
“你还?”门开了,崔大娘握着藤条走出来,“还吧,一共六十五块七,一分也不许少。”
“好,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给你时间?你这是消遣老娘呢,滚开,老娘的家事你少掺和。”崔大娘说着,又要把门锁上。
“等一下!”苏鸣歌闯进屋里,看着崔小风身上的血痕,心如刀绞,“崔大娘,我说话算话,你给我点时间,半年时间,不,四个月就好,我还你十倍,到时我还你六百五十七!”
第28章
苏鸣歌将崔小风背到知青大院治伤,崔大娘下手真是恨,自己亲生女儿恨不得往死里打,苏鸣歌看着崔小风身上的伤,不由红了眼眶。
“小风,你再忍忍,新芳就叫丁大叔了,一会儿上了药就不疼了。”
崔小风虚弱地点头,“你真傻,为啥要认下那笔钱,到时候还不上怎么办?我娘脾气不好,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担心,我有办法,崔大娘下手太狠,这笔钱还给你娘,你们的母女情分也算了了,以后你跟着我,我养着你!”
崔小风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流眼泪。
银凤跟着他爹风风火火赶来知青大院,银凤爹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幸好今天没出去诊病,他放下药箱,检查崔小风的伤势,连连摇头,语气沉痛,“怎么打成这样?这个崔大嫂心真狠,这怎么下得去手?!”
“丁大叔,只管用好药,只要能减轻小风的痛楚,多少钱都行。”苏鸣歌实在看不得崔小风难受,语气很是急迫。
“小苏,你别担心,都是乡里乡亲,我一定用心诊治。”
银凤爹从药箱里拿出一盒软膏,又包了几包药丸,嘱咐崔小风一天三次,按量服用。那药膏是外用的,银凤爹不方便上药,告诉苏鸣歌用法用量,让她替小风每天上药。
送走银凤爹,苏鸣歌就要给小风用药,伤口集中在前胸和后背,涂药势必要把衣服除尽,崔小风不愿,拿过药非要自己涂。
“都这样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孙新芳、丁银凤,你俩先去外面待着,小风,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崔小风点头,在苏鸣歌的帮助下褪衣抹药。崔小风肌肤雪白,更衬得身上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看着那些狰狞的伤痕,苏鸣歌的心都要碎了,她轻轻涂抹伤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痛了她。
涂完药膏,苏鸣歌给崔小风穿上一件的确良衬衫,的确良触感凉爽,这样才不会摩擦到伤口。
“不穿这件,都弄脏了,换件破衣服就行。”崔小风说。
苏鸣歌像没听见一样,前行将衣服给崔小风套上,扣上扣子。
苏鸣歌低着头不说话,崔小风默默看着她,房间里一片静谧。
许久,苏鸣歌哽咽着说:“小风,我求求你,爱惜自己一点,你这样我特别难受。”
崔小风心里一热,眼泪夺眶而出,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告诉她,要爱惜自己。她倚在苏鸣歌肩头,眼泪浸湿了苏鸣歌的衣服,郑重地说:“好,我们都好好爱惜自己,我们要好好的。”
苏鸣歌走出宿舍,孙新芳把她拉到一边,嗫嚅道:“鸣歌,其实、其实买奶粉的钱就是小风给的,小风不让告诉你,我一时糊了心……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小风也不会挨打。”
苏鸣歌叹了一口,“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小风这傻丫头,什么都自己扛着,让人心疼。”
“小风她就是太善良,她不像你为难,这钱我会还给崔大娘的。”孙新芳说得肯定。
“不用你还,当初送奶粉是我们两个的名义,这钱我来还,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苏鸣歌好不容易说服了孙新芳,她知道,孙新芳也没什么钱,与其让她承受这份压力,不如自己想办法。
过了两日,银凤又给崔小风送来一盒新药,说是特效药,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