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芳不明白苏鸣歌为什么要抄书,但她对她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她让做什么,做就对了,自然有她的道理。
夜里照亮全靠一盏煤油灯,两人的熏得眼睛都黑了,崔小风在一旁看她们抄,时不时还剪剪灯芯。
“小风,你也别闲着,一起抄吧!”孙新芳说。
“不要,我写字太难看,还是你们抄吧。”
“来,你写几个字我看看,”苏鸣歌抽出一张白纸递给崔小风,让她试着写几个字。
崔小风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她果然没谦虚,写的一手儿童体,字体歪歪斜斜写得还慢,看她写字就像小学生写作业一样。
苏鸣歌和孙新芳没忍住笑出声来。
崔小风很不满,“我就说不写,你们非让写,写了还笑话我。”
“小风,你这字体没个小学二年级的学历还真写不出来。”孙新芳边笑边说。
“瞧不起谁呢!我可是正儿八经上到小学三年级。”崔小风不服气地说。
“呦,这么厉害啊,失敬失敬!”苏鸣歌连同孙新芳一起逗崔小风。
“不跟你们说了,我睡觉了!”崔小风气呼呼地躺在炕上,背过身不理她们。
自从上次受伤,崔小风就搬出崔家住下知青大院,崔大娘还在气头上,也不管她,母女两个就这么僵持着。
苏鸣歌和孙新芳又写了一会儿,也熄灯睡下了。
夏天天热,夜里更是热得睡不着,孙新芳卷了一张草席去院子里睡,自从赵林安和杨金秀搞在一起,晚上已经不回知青大院了,孙新芳一个人舒舒服服地独享院里的凉爽。
苏鸣歌慢慢靠近崔小风,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能隐约看到她的表情,苏鸣歌也不动,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不一会儿,崔小风再也坚持不住,伸手盖住苏鸣歌的眼睛,“不许看了。”
苏鸣歌拉住崔小风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怎么还没睡着?”
“热,睡不着。”
“新芳去院里睡了,要不咱们也去?”
崔小风转过来靠近苏鸣歌,声音很小,“不要,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
夏天的夜里热得灼人,肌肤贴在一起更是燥热,即便这样,两人还是紧紧抱在一起,这次是崔小风主动,慢慢贴过去,吻住苏鸣歌。
崔小风的吻还是那么生涩,乱啃乱咬,全无章法,就像一只饿极贪嘴的小狗。
苏鸣歌咧开唇偷偷笑着。
“你笑啥?”崔小风敏锐地捕捉到苏鸣歌反应。
“我笑了吗?”
“就笑了!你肯定又在笑我不会亲人是不是?”
“没有,你不会亲人这件事错误主要在我,我怎么会笑你?”
“为啥错误在你?”
“因为我亲你亲得太少,过来,我教你。”
苏鸣歌和孙新芳连着抄书十来天,眼睛都熬红了,才不过抄了两本书,照这样下去,速度太慢了,到时候必然不够用。
苏鸣歌不想联络附近的知青,过些日子高考恢复,这些知青势必都要参加高考,到时她让抄书的事很难解释。想了想,她向崔小风打听了村里谁上过初高中,那个年代,农村多是没上学的文盲和上过几天小学的半文盲,崔小风想了半天,才想起一个丁银河,银河是他们那一茬年轻人中学历最高的,上到高中二年级,本来他爹信心满满要供他上大学,但银河结交了几个城里子弟,抽烟喝酒样样来,不得已,丁大叔退了他的学。
银凤领着银河来到知青大院,看到苏鸣歌说让抄书,银河眉头皱起来,“不行,不行,这活儿我可干不了。”
“你帮我抄,我付你钱,两块一本行不行?”
“不是,我不明白,你们为啥要找我抄啊?你和孙新芳都是高中生,有需要完全可以自己抄啊!”
“我需要的量大,两个人抄不过来。”
“你要多少本?”
“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那你为啥不去印刷厂?凭人力抄到啥时候是个头?”
银河说的印刷厂苏鸣歌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一来印刷厂只承接公家订单,个人的订单根本不接;二来苏鸣歌也没想把事情搞大,能把崔大娘的账还上就行。
苏鸣歌说了自己的担忧,银河一拍大腿,“嗐,我还以为是啥大事,印刷厂别人的单子不接,我丁银河的单子他不敢不接。咱们县上印刷厂管事的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当初可是铁哥们,我找他印几本书,他还能不同意?”
“太好了,银河,这件事办成后,我一定好好谢你。”
当天,苏鸣歌就和银河带着样书去了县上印刷厂,印刷厂的印刷机长是银河当年的损友之一,痛痛快快接了印书的活儿,双方还敲定了取书时间,念在是银河朋友的面子上,印刷厂那边没让苏鸣歌交定金。
苏鸣歌开开心心回了知青大院,孙新芳正在看书,她上学时就是这样,很爱学习,成绩常常是班里前几名,前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