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回程令的时间来看,恐怕他任务的最终目的就是令长陵双腿伤残。这个任务真的非常考验维护员的使命感和——残忍心。
长陵听懂了洛隐的欲言又止,大方地笑着:“并没有关系,命里有时终须有,福祸皆是。况且,”她仰头露出清朗眸光,“本公主还有事需要你的帮助。”
“愿闻其详。”
长陵警惕地向外张望后,拢着月纹凤缕的长袖,说:“洛先生,大家皆知你为苏国师唯一的门客。关系匪浅,国师甚至为你顶撞了我父王……”
洛隐闻言警惕起来,不知长陵是要拿出什么筹码?
“你别紧张别紧张,我只不过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长陵弯着腰咧着嘴,看着洛隐绷紧身板,笑出了声。
“谁?”
“嗯……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秋家。”长陵煞有其事地说了一个传说,“传说中,秋家在夏朝是机关大师,无人可敌,但就因为过于强大而被覆灭。然而,近些年又有人传言说秋家最后一脉传承到了明国,得秋家机关者,可以一敌百。”
洛隐当时想起的就是秋齐,同样的姓,不会这么巧吧?可怎么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如果这个传言为真,韩君安排长陵远嫁明国,真实的目的是寻找秋家?那她之前表现出的对明启的喜爱都是假的吗?那又为何要突然对他这外人道出?
长陵看看他,再看看远处的侍女,叹了口气,请洛隐在一旁的石桌上一同坐下。
她一改往日的俏皮,严肃地坦白:“我喜爱明启,是假的,从未谋面,谈何情感。”
那她的伪装和演技真的令人惊讶了,洛隐心道,默然地听着她往下说。
“父王交代于我三件事,其一,命你找到秋家后人。其二,待我国开战时,刺杀明启。其三,杀了你。”长陵眼睛一眨,掌心翻出一把冰冷的匕首,径直抵上了洛隐的喉咙口。
这一刹她的目光如同猎豹。
若说弥右镇外伪装她的人有杀手的潜质,那么真正的她具备征战沙场的决绝。可惜了——
此刻毫无杀气。
洛隐没有躲闪,双指夹住她的匕首刀尖,微一用力就撇到了一旁,冷着脸道:“一石四鸟?韩君的主意打得不错。”
“四?”
“当然。草民为其一,明启为二,秋家为三,你为四。”
“与我何干?”
“公主若不信,可等到韩君开战那日,看看他到底是怎样做的。”
匕首被长陵随手扔到桌上,托着下巴,恢复娇俏的样子:“反正我有我的筹码,若能让秋家为我所用,我亦无需再看父王和明国的脸色。”
“公主有宏图大志,甚好。草民会竭力相助。”洛隐站起身,对着她拱手一礼,竭力相助是一说,助成何事又是一说。他可没有忘记苏离与明仓瑟的私下交易,这位公主的前程,波澜曲折。
长陵不知洛隐心思,展开天真的笑容:“好啊,谢谢你洛先生。”
与长陵深谈后,洛隐对秋齐的关注多了起来,可几日下来并不见他有任何特别之处。
一日,穿过竹林,方一踏出,洛隐就和一身影撞了个满怀,他连忙抓住一侧的竹子,定睛一看,嘿,不正是秋齐吗?伸手揪住他的衣襟:“你小子跑什么?”
“先生先生……”他连连求饶,“离哥哥有封飞鸽传信,可那鸽子皮得很,我可捉了半天才捉住呢。”
“信?什么信?”洛隐眼睛一瞪,“别想编个谎来骗我。”
“在这里在这里。”他连忙从怀里将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掏了出来。
洛隐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只见上面写了一句话:弥右将战,兰凤齐出山,险。
这么快?洛隐满脸阴霾地揉了纸团回到屋里,拿着烛火将它烧毁后,缓缓坐在躺椅上。
秋齐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小眼睛巴喳巴喳,也不敢说话。
洛隐想了半晌,问他:“那只鸽子呢?”
“在后院!我去拿来!”他顿时脚底生风,飞似的将鸽子给取了来。
待洛隐一看请他手上拿着的东西,吓得差点从躺椅上翻下去,抖着手指向那“鸽子”:“这是鸽子?你确定?”
这分明就是一只还年幼的鹰啊!
秋齐疑惑地点点头:“是啊,离哥哥离开的时候特地给我看过,说这就是鸽子,以后有事儿就用它联系情报。”
洛隐拍拍自己的额头,苍天啊,亏得这鹰还小,不然还不将秋齐给啄个半死。他连忙挥挥手,让秋齐带走:“你好好照顾它,多喂点肉,然后给苏大人回个信,就写两个字‘秋家’。”
他本着试探的心思想看看秋齐的反应,谁知秋齐一叠声的“是是是”搞得他哭笑不得。
这混孩子怎么这么具有奴性呢?
几日后苏离回信中写了一个字:“是。”
距离明启正式与长陵拜天地的时日愈加近了。时空的转折点已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