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快了,先生还有事?”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疑惑地看着洛隐。
“我想问问,你记得自己的家人吗?或者说,你听说过机关师家族,秋家吗?”
秋齐果然还是孩子,目光一闪,飞速摇头。
洛隐淡定地浅笑,伸手拍拍他脸颊:“没事了,去睡吧。”
“哦。”
洛隐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哭笑不得,秋齐,秋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这样一个具有威名的家族,怎么能仅仅给他打下手?在乱世,在现在,那就是惊艳所有君王的人才。
第10章 尧代·出征
风止七十八年一月二十一,黄道吉日,明国将军府上的喜宴中,烛火摇曳,红光艳艳。
长廊上的红缎之下皆是请来的宾客。喜宴铺满了整片前厅,谁人不在礼成后贺一声恭喜。
明启一身大红,眼尾淡淡地勾勒出粉色尾坠,柔和下弯,化解了他长年累月的冰山模样。现下看去,真正是难得一见的喜和,众人亦竭尽全力迎合奉承。
皆知道,这是连明仓瑟都害怕的人。
长陵笑颜如花的跟随,尽显大国公主的风采。洛隐在她身后不言不语,安静地护着,眼睛没有离开长陵的脸——巧笑倩兮,红装如梦,明艳动人,纯善的目光里多了份深沉。
他有点为她心疼,只因明启的心性里依然是千年寒冰般的冷漠,杀伐之气即使在此刻仍不减分毫,当下柔和的外表不过是短暂地伪装。
在他的世界里,“柔情”二字暂时是不存在的。
也不知道历史对他们往后的记载是真是假。
突然,将军府门口传来一声马鸣,一名狼狈不堪的士兵急忙翻马而下,也顾不得礼数急匆匆地跪到在明启面前:“禀报将军,韩国忽然带兵来犯,此时应该已到弥右镇!”
众人哗然。
长陵公主大婚当日,韩国竟然公然派兵入境。不但不顾及公主的颜面,这甚至也是毁了和亲一说的盟约啊!
谁能想到那韩君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明启扯下身上的大红缎带,看向洛隐:“照顾好公主。”
不及洛隐点头,长陵伸手拉住了明启的袖子。
他回身,眉心一松,冷冷地轻声道:“等我回来。”这是洛隐至今听他说过的最轻柔的话。
他抬手就要抚下长陵的手掌,却听得她一声坚决的“不,我要与你同行!“,蓦然错愕。
“胡闹什么!”他愠斥,“战场中谁也顾不上你的死活!”
“夫君,我自小习武,只是从不露于人前。此次我父王来犯,根本毫无缘由,请夫君让我随行,亲自向父王问个明白!”她猛地单膝跪地,右手三指指天,目光坚定,“我,韩长陵在此起誓,无论行军途中亦或战场之上,发生的任何危难,都无需明国负责。生死天定!”
“你……”明启应是没有想到,从未见过如此刚烈的女子,一时竟哑言。
洛隐也是首次看见长陵执烈的一面,然而那日长谈后却分不清虚实。倘若明启真的是她人生的挚爱,那么此刻她眼中的熊熊烈火刹那就能燎原,可惜……似乎不是。
但明启的目光里,忽然就多了别样的味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将军府外马蹄声响,整齐划一的明国士兵把将军府大门围了个密不透风。这下除了明启,其他人也坐不住了。在明国,能不听明启号令的军队,只有一人,就是明仓瑟。
这是何意?不让明启出征?那明国岂不是要陷入水深火热?宾客中有不少王爷和朝中大臣,那自然立马就能分清谁是明启的人。
六爷与十一爷毫不避讳,率先站到了明启身前。六爷叫明玉城、十一爷为明玉风。
六爷身形比一般人魁梧不少,是行军打仗的一把手,他拦在了正门口,虎视眈眈地瞪着这批不明来意的士兵,大喝:“什么情况?这是为明将军开路的还是堵路的?”
走在他们身后的是太尉傅中青与帝师柳绝,这两人向来老奸巨猾,冷眼旁观着这出“闹剧”。
黑压压一片士兵安静整齐地站着,没有人回答六爷的话,空气莫名尴尬起来。六爷吼了一声:“你们头呢!!”
突地,众人身后的屋顶上,有人噗嗤一声笑了。
其实洛隐早就发现了他——苏离,穿得比新郎更艳丽的红色,长发随意绾起一半,用玉簪子在头顶绕了一个简单清雅的发髻,两侧鬓发柔软地顺在胸前。他半曲着腿坐在屋顶上,笑容魅惑邪肆,尤其是望着洛隐的目光就是坦荡荡的调戏。
洛隐微微张口,无声道:叛徒。
韩君的叛徒。这会韩君得气得跳脚,自己的宠臣莫名其妙被人挖走墙角,鬼晓得这明仓瑟到底给了他什么天大的好处?
洛隐依然护着公主不说话,神态端正,目光清明。长陵低声问他:“怎么回事?”
洛隐道:“不过是一些战场谋略,还请公主要相信韩君。”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