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听见门开了,耳朵微微一动,缓缓转过身来,看见小孩,咧着嘴巴笑起来,唇上两颗獠牙闪着寒光。
小孩打了个激灵,当即就昏倒了。
翌日一大早,他爹娘在茅厕墙根下发现了他,他醒过来后一直高烧不退,嘴里直说胡话,家里便请来那位修仙者给他看病,才将他治好。
事后,他才惊觉,那天夜里那个东西看着十分眼熟,分明就是他死去的爷爷,他身上还穿着下葬时的寿衣呢!
小孩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爹娘,结果被臭骂一顿,没有人把他的话当真。
后来,又是一天晚上,小孩失踪了,人们把江边石滩、村后墓地等附近能找到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寻到人。
几天后,小孩的尸体被江水拍打上岸,已经泡得发胀,人们从他的脖颈上发现了不知被什么东西咬过的伤痕。
于是人们将小孩的死责怪到修仙者身上,认为是他的到来给村里招来不详,他们欺骗了修仙者,故意拿掺了断肠草的酒水给他,将他活活毒死了。
然而,修仙者死后,村里的怪事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村民每天晚上睡着,翌日醒来便会发现自己的脖颈上出现了和死去小孩一样的咬痕……
从那之后,有外来人进村,村民们都格外警惕。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云碧月问。
小男孩垂下眸,沉闷道:“那个死掉的孩子叫小虎子,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曾经将事情告诉过我,可是我也没信。”
他捏着衣角,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云碧月摸着下巴苦思,现在关键的人物,那位最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修仙者已经死掉了,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小虎子的爹娘住在哪儿?”
“小虎子死后,他娘没过多久也病死了,他爹也失踪了……”
好家伙,灭门了!
云碧月直觉小虎子他爹的失踪应该也没那么简单。
又一条线索断了,最后只余下一条线——救下修仙者的那一家,修仙者一直在那里住,应该会留下蛛丝马迹。
于是云碧月又问:“你们知道那个被毒死的男人以前住在谁家吗?”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将目光统统定在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怯怯地承认:“是我家。”
“能带我去你家看看吗?”
“阿娘不让……”小女孩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满含希冀道,“大姐姐,你也是仙人,你能治好我阿爹的病吗?你要是能治我爹的病,我娘没准就让你进我家了。”
云碧月眉目舒展,哎哟,问到她的强项了,她笑道:“不瞒你说,我的医术还真挺好的,治过很多疑难杂症,不过能不能治好,还得看看才知道。”
尽管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未经看诊不能私自下结论是为医者必备的素养,因此她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小女孩闻言,已经燃起一半的希望,当即连兔子都不摸了,拽着云碧月就往家走。
女孩的家在村里最后边,从她家路过一直往后走,就是埋尸的山丘。
她家没有庭院,只有一座小木屋,云碧月跟着她过来的时候,她的家的大门敞开着,屋里一个女人系着围裙在桌边摘菜。
她瞧见小女孩回来,正笑呵呵地招手让她进来,一看她身后的云碧月,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抄起身边的鸡毛掸子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阿娘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带外人回来吗?”女人怒气冲冲,瞪着云碧月,立马就要赶人,“走!别进我家!”
云碧月不吭声,小女孩一双小手死死搂住女人的腰:“娘,大姐姐说她会治病,我想让她看看爹……”
“小孩子家家,外人说的话你也信?”女人将鸡毛掸子高高扬起,看架势是要连女孩一起打。
云碧月立即上前阻止:“大姐,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别打孩子。”
缓一缓,又道:“我是大夫,看过很多疑难杂症,你让我试试,要是我治不好,你再赶我走也不迟。”
“你真的会看病?”女人微微一愣,皱着眉,似是不信。
云碧月笃定地点点头。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收起鸡毛掸子,淡淡道:“跟我来吧!”带她进了卧室。
云碧月轻轻一扫,就将房间里的陈设尽收眼底,一张木板床,一床破絮棉被,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床上用麻绳绑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双眼发直,嘴里含含糊糊不知在念叨什么。
“这是?”
“我男人,两年前夜里突然发了疯,要是不绑着,会到处咬人。”女人脸容暗淡,直言道。
云碧月躬下身子,将耳朵凑到男人唇边大约十公分的距离。
“敲……敲……”男人不断地反复说着一个字。
他要敲什么?这会不会跟她要调查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