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卿归似乎…也没推拒…
唇齿相融,二人顷刻间就密不透风…这份奇怪的心跳和窒息感,让她沉沦,不知天地为何物。
当夜,赵西梦里响起一句道歉,不知真假,睁开眼却对上了一双充满水汽的含情眼,一时忘情,也没细问她口中的对不住是何意,只小心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若是真对不住我,不如我以千金聘你,你可允?”
却见她眼神闪躲,以为她是害怕再发生邢台那样的事,心下一沉。
“玩笑罢了,不必当真…”
这一回,赵西没等到她的回答。
这一生,赵西都没能等到那个回答。
次日,赵西被擂起的战鼓声惊醒,下意识的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人,到了嘴边的‘此间事了,望得卿归’这句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敌军突袭,赵西登上城楼,看着下方敌军熟悉的排兵布阵,心已经凉了半截。
杨副将在她身旁迟疑道:“将军…他们用三千兵破了我们八千兵…”
“原来她是柔然人的细作…”
杨副将愤愤道:“难怪对方排兵布阵专攻我方,若非将军有先见之明,换了布阵,这会子不知要折多少人进去…”
赵西不语,这一回,她是真的信了她的…
回军营时,碰巧遇到了来探军的家属,得知丈夫没了,紧攒在手里的两个布袋一松,如雷击顶,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卿归仍在门口等她,那妇人见了,疯了一般冲过去撕打,薅起地上的南瓜条就往卿归身上砸,嘴里喊着什么妖女霍乱。
杨副将赶忙把人拉去大帐内安抚。
“可伤着你?”
赵西仔细为她查看可有伤处。
卿归看着她被抓破的脖颈,神色复杂,“将军一直挡在我身前,我怎会有事。”
赵西松了口气,俯身小心的捡起地上一片狼藉的南瓜条,一面往打了补丁的布袋里塞,一面往自己嘴里塞。
“将军,沾了灰——”
赵西攥紧了手里的布袋,自顾自说道:“从前我嗜甜,老周时常会把他娘子晒的南瓜条匀给我,行军打仗,本就只靠着这一点子东西慰藉相思,但南瓜条每一回都有我的份…后来他娘子知道了,总是会多做一些….”
卿归看着她手里逐渐湿润的布袋,神差鬼使的捡起南瓜条,咬了一口。
良久,赵西抹了一把脸,转头认真的看着她:“原是我自作多情了,在你眼里,只有大魏的将军,你们柔然的死敌,是吗?”
只见卿归拈着南瓜的手抖了抖,垂眸道:“他们有数万之众,不多时便会攻进来,以将军之力,若此时撤离凉城,尚可保命…至于凉城,你是保不住的,弃了吧。”
“原来那晚你的‘对不住’是这个意思…”语气透着几分无力。
赵西举头望了望无垠的长空,后翻身上马,点兵出了军营。
边境的天总是这般干净,却又如此让人觉得寒凉。
赵西登上城楼,阵中一位将领引起了她的注意,一身玄衣,身手不凡,分明一个翩翩少年郎。
赵西飞身下去与他对阵,这才瞧清对方的脸,心下又疑,此人生的皙白,不像汉人,倒是有几分鲜卑人的模样。更怪的是对方也使弯月刃,身手颇有几分熟悉。
“好久不见啊赵家丫头——”
这声音让她一时分了神,硬生生挨了对方一刀。
“你认得我?你是鲜卑人——”
“十年前本将军离开大魏时,你还小,不记得也罢,可是你不会连十年前的杨家也忘了吧?”
赵西心下一沉,“你是杨七郎?!”
赵西不解,“杨家满门忠烈,你为何要投靠敌国?”
“呵——”杨七郎一脸轻蔑:“当年若非魏王暗中使诈,下密令屠城,我杨家忠烈何至于满门惨死?他配不上我杨家的满门忠烈!”
看着赵西眼里的震惊,他一脸的轻蔑:“赵家丫头——魏王不容你,凉城人又明里暗里的对你和你的赵家军冷嘲热讽,这样的城池还值得你护吗…不如与我一同拿下大魏,这样,赵家也不必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赵西知道帝王从来都有戒心,所以赵家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只是她没想到魏王会这般无情的卸磨杀驴,如今想来,当年那场夺城战,大概收到密令的不止杨家,而拿了屠城头功的,回京等待着的就会是欲加之罪——以司马昭之心被灭门…若当年夺城后祖父没有提前回朝,她不敢想象后面的事…她至今才明白阿爹为何常年驻守边关,祖父又早早致仕,若非如此,赵家族人哪能得安乐日子过。
第5章 第五章
眼见杨七郎手持弯月刃就朝她攻来,赵西后退几步,喊道:“你我皆是鲜卑人,你要夺城,何必费力?不如你我一战,你赢,我便降你,你输,便要退兵,三年不可攻打凉城!如何?”
杨七郎只道是穷途末路的惺惺作态,仗着有十万大军,自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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