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骚扰了一次后严其冬变乖了,她跪坐着,手搭在膝盖上,沉默不语。
被盯着的啊玉代:“………”
有毛病的严其冬心思不在地终于熬过了白天,迎来了夜晚。
她的这种‘我是谁,我在哪,我等会要去干什么’状态一直持续到小区楼下,宁钰开车过来接她才顿然从云里雾里中清醒,发出和今早被她吓醒的啊玉代一般的惊恐声音。“哈啊!”
“怎了?”早在等候严其冬什么时候回神发现她的宁钰,手抵着下巴撑在全开的车窗上,唇角微微勾起,凝眸淡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发傻的模样。
“………肚子饿了而已。”严其冬收起蠢样,一脸正经地坐上了她的车,又煞有其事地重复了一遍:“肚子好饿!”
饿了,集中不了精神,都怪宁钰!
宁钰握拳抵在唇和鼻尖之间,轻笑了两声,然后清清嗓子说道:“带你去吃好吃的,别生气了。”
“多少都行?”严其冬两眼放光。
“多少都行。”
轻易被哄好的严其冬边上好似开了好几朵小花花。啊玉代趁人不注意,金色小脑袋从严其冬给她留出的一道开口探出头来,呼吸着新鲜空气。
偶尔出门也是素颜朝天的严其冬今晚破天荒化了淡妆,穿一条素简的米色长裙,腰间系了个蝴蝶结,头发已染回纯正黑色并且修剪齐肩,整个人风格变得轻熟。那是啊玉代未曾见过的她,不仅是妆容还有气质乃至性格都发生了变化。仿佛由一个性子本是随和随便,不注重不在乎不感兴趣的三不人士转身一变,变成了一位举止优雅的淑女。
果然,严其冬是有毛病。吃错药了吗!?
这头啊玉代不安地胡乱猜想,车内两个大人却是默不作声,连一丁点的眼神交流都没有,好像视不见对方存在一般,无言坐在同一个空间里。
严其冬带的女士小提包包,为节省空间,包里面只装了手机、小巧钱包,一支口红和一包纸巾,剩余的空间留给啊玉代,为了让她待得舒服些,还特意在底下垫了层毛巾。
目光越过严其冬小腹和大腿,啊玉代借着她的遮掩,大胆打量起旁上边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的宁钰她那似玉雕刻的脸上瞄去。
世上有无数人口,遇见一两个与自己长得相似的人并不足为奇。啊玉代指尖抚摸自己右眉尖上平滑无凸陷的皮肤,她那儿有颗不起眼的黑痣。正巧,宁钰也有。她在严其冬的一张合照里见过,当时还吃惊不小。就算是再怎么相像的两人,难道连痣的位置、大小都能吻合到这种仿佛是同一个脸模子刻出来的地步?不可能的吧………
宁钰本是要带严其冬去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吃饭,结果中途改变了主意,去了另一家做湘菜的餐馆。她才回国不久,且这边十年变化不少,许多都不是原来记忆中的模样了,便查了下附近有名的店,翻翻网上的评价,那家似乎还不错。她记得严其冬喜欢吃辣,而且讨厌西餐那框框条条的环境和模式,于是作罢。
到了地方,严其冬最先下了车,然后站去一旁等宁钰。宁钰手臂弯搭一件风衣,下身黑色修长长裤,用皮带束紧。上身白色衬衫,勾勒姣好身材,领口开两纽扣,半露出里面白皙皮肤和锁骨。
两人都是一米七以上,手长脚长的高个子,加之有着出众长相,走在路上引来不少路人的回头。
说是吃饭真就一起,普通的,吃个饭。被引入隔间,本着食不言寝不语,上菜后,严其冬和宁钰都是默默地吃着。外人来看她们好似很冷淡,或者不相熟,但这其实才是两人最好最平常的相处模式。
抬眸见严其冬埋首蹙眉处理着那鱼,便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了。宁钰放下筷子,给她喝空了的杯子倒上柠檬水。
“谢谢。”严其冬笑眯了眯眼睛,朝她道谢道。辛辣上头,吃得非常满意。
严其冬盯着宁钰她那被辣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和眉间与鼻尖的细汗片刻,收回目光,戳了戳碗里的菜,吸着气,看似无意地问道:“你不喜欢吃辣,怎么还带我来湘菜馆啊。”
“说是请你,你喜欢就行。”宁钰辣得舌头刺痛便伸出一点娇软的粉红用牙齿咬了咬,又再舔了下红唇,偏头一问:“喜欢吗?”
“啊?啊?!”
“菜。”宁钰不明白她怎了,突然这般大反应。
“………还、还行。”
“嗯。”
就着手边的柠檬冰水喝了一大口,冰冰凉凉的,顺着喉咙下胃后才觉得自己的体温正常了些。
被放置被遗忘的啊玉代发觉自己好似被欺骗了,瘪着嘴,郁闷不乐。可当她观见低着头的严其冬那想笑又极力压下勾起的唇角,展露出小女生一般的神情后,若有所思起来。
吃饱喝足,得知对方都没有要急事情,忘记是谁提议的去江边散步消食,又是谁点头答应。回过神来,她们已然并肩悠闲地走到了一起。只是她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走过了一段路。
江边风大,夜晚微凉。在严其冬打了第五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