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心眼看着自己“英雄救美”的企图被识破,只得讪讪放下手臂。
“对不起。”夏无心挫败道,“都怪魏一犁,这都是他给我出的主意。我为了他说的以美食诱之,特意去学怎么蒸糕点,连蒸笼都点着了好些,一锅也就能出来两个能看的,全给先生送去了,自己一口都没吃。”
她说着,伸手想拿一个尝尝,却被宋逾白劈手夺过。
“你又不吃,还不让我吃。”夏无心嘟囔着,然后粲然一笑,活像在邀功,“怎么样,味道可还正宗?”
宋逾白本想实话实说,谁知对上她那眼巴巴的模样,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我说我有天赋,他们偏不信!”夏无心心情大好,反手挥袖,倒地的桌椅便都恢复了整齐。
宋逾白被她这么一搅和,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言辞拒绝,于是捂唇轻咳,刚想开口,便见夏无心凑上来,一张精巧的脸骤然放大。
她口中未说出的话,就被这忽然的靠近堵在了嗓子眼。
“你不必多想,我头一回喜欢上别人,在此之前,感情是何物我都不知道。不瞒你讲,早从一开始,我对你便有别的心思。”夏无心没有笑嘻嘻的,她伸手搭着宋逾白肩,按着她坐下。
宋逾白想躲开的时候,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坐在了冰凉的椅子上,想往后靠,却贴上了硬邦邦的椅背。
她抬眼同夏无心对视,顿觉周身一阵酥麻,又连忙移开目光。
当真是活回去了,如今看见个小混蛋的眼神,都有些臊得慌。
“我知道我唐突,但是既然心里想了,就得说出来,否则闷在心里多憋屈。”夏无心伸手勾住另一把椅子,轻松地打个转,将之椅背在前摆好,岔开腿坐下。
她双手扒着椅背,将脸凑到手前,郑重其事道:“我知道你身中封印,根本没心思想这些俗事。”
“而且你说得对,我不了解你的过去,所以我并非要逼迫你什么,也并不想窥探你的秘密,只是想对你好,帮你解除封印,仅此而已。”
她说得诚恳,宋逾白只觉得一口气闷在心中,憋得眼眶有些酸涩。
“修仙之人讲究的便是清心寡欲,掺和进我的事,对你不公平。”过了半晌,宋逾白终于开口,总算是没有那般冷硬了。
“我不觉得,反正我才不过半仙,想要修成仙还不知要有多少劫要渡,说不定替你解除封印,能够算得上一次善缘。”夏无心挑眉道。
“善缘?你可知这封印是何人所设,到时候莫说成仙,当心半仙的修为都被剥夺,赶下山去。”宋逾白无可奈何,“我的事,你不许再插手,这是为你好,知道了吗?”
“好啊。”夏无心闻言昂起脖子,目光炯炯,“那你不管我是不是喜欢你,如何?”
“夏无心!”宋逾白一颗心乱得如麻,她猛然起身,原地背过身,语气也急躁了些,“我怎么同你说不明白,若我说我也骗了你,你是不是便会放下?”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几乎要直接将这一身男装脱去,彻底打消了夏无心的念头。
但是当手颤抖着放在胸前时,她竟然犹豫了。
就是这犹豫的一刹那,腰间忽然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搂住,推着她往前走,还没等宋逾白开始挣扎,那双手就离开了,顺便关上了门。
待宋逾白反应过来,木制的大门已经在眼前合上,门上贴着一对版画,颜色都已经掉了一半,只留下个凶煞的门神,正瞪着突出的双目同她大眼瞪小眼。
“我心意已定,先生不必多言。”夏无心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
这一出先斩后奏,险些将宋逾白气得背过气去。
“夏无心,你竟敢!”饶是冷静如她,也气得险些砸门,亏得在半空停下,将手捏成了拳头。
这还不算完,身后忽然传来幽幽的一声轻唤,像是被吓着了:“宋先生,你怎么……”
宋逾白听见动静,立马垂首呼气,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回身去看,只见来人是魏一犁,正僵在屋檐外,看看门,又看看宋逾白,一脸惊诧。
宋逾白还没这么不自在过,忙轻咳一声,素手在空中摆了摆,最后背到身后:“我,找夏无心,谈些私事。”
魏一犁先是神色懵懂,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讪笑道:“先生不必解释,我懂,我懂。”
宋逾白知道他会错了意,顿时红了脸颊,蹙眉道:“你不懂。”
“好好好,我不懂,我这就走。”魏一犁见宋逾白生气了,忙吐了吐舌头,转身跑了几步,身体消失在了绿油油的草木中。
宋逾白几乎气得眼前一黑,她回身看了眼门上一动不动的门神,暗暗道:“神荼郁垒被你画成这般,比他们本人都难看。”
说罢,她冷然整理了一番衣袍,大步离开。
夏无心说清了心中所想,便也不再去叨扰宋逾白,只是做菜太累人,她便换了个法子,每日寻摸些好玩的东西,偶尔抓个蚱蜢,偶尔编个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