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实在密集,二人躲闪不及,几次险些被砸中,裙摆都被火苗燎出星星点点的洞,无比狼狈。
苏斜月眼看着自己躲不开,只得使出折扇,迎向火球,接触火球的刹那,她身子猛地摇晃,弯腰吐出口鲜血,亏得此时一阵狂风刮过,化成一柄长剑,挡住二人。
燕桥的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一边反手划出一道仙力,拦截砸下的火,一边喘着粗气道:“斜月,快带宋先生去瑶池王母宫,师尊同几位仙人在那里设下屏障,阻挡龙族,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总比这里安全!”
确如燕桥所说,王母宫外立着十几人,三人赶到附近时,半空中已然升起一道七彩的屏障,屏障下立着数位神仙,夏春秋也在其中,正凝神聚力,将仙力源源不断输入屏障,以隔绝漫天洒落的火球。
只是头顶云层里,盘旋游动的长龙越来越多,几人又都不是骁勇善战的武神,肉眼便能看出他们的吃力,燕桥连忙推了一把宋逾白和苏斜月,叮嘱她们进入王母宫躲好,随后也上前帮忙。
从瑶池延伸到天上的水流早已断裂,七彩的池水溢出,正哗啦啦流遍了玉阶,汇成小溪朝山下涌去。
宋逾白立于王母宫几百节台阶上方,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随后,一双温热滑腻的手碰到她肩头,柔声道:“帝女……”
宋逾白胃里一阵翻滚,她猛然扭过双肩,将她手甩开,漠然又嫌恶道:“滚。”
眼前之人正是桑月,她穿着件桃粉色珍珠罗裙,整个人看着温婉清丽,听见这个滚字后,眼眸闪了闪,眼眶便红了,眼泪说流便流,如断线珠子,啪嗒啪嗒掉落。
宋逾白满心都是夏无心的下落,根本不愿再看她一眼,往前走了几步,仰头望着乌烟瘴气,赤红一片的天空。
不知她在北海,有没有事。
天空又是一阵云海翻滚,除去被保护起来的一小块地皮,其余全部燃起了大火,火焰几乎将天地连为一片,导致入目一片赤红,烤得浑身滚烫。
宋逾白的额头很快便渗出了汗滴,晶莹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大火原本繁茂的昆仑山已成一片光秃,终于,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起,随后气流化身为剑,众人苦苦支撑的屏障,轰然破碎。
再然后,气流形成的,两人高的长剑直直冲着众人而来,触地即爆,刹那间便是地动山摇,王母宫坚硬的一角也被气流打碎,砖石纷纷坠落,烟尘漫天。
宋逾白的身体被重重抛起,又重重砸在墙面,她咬牙闷哼一声,羸弱的身体瘫软在地,喉头一阵腥甜。
“宋先生!”苏斜月的叫喊从远处响起,然而爆炸声,砖瓦破裂的声音,还有狂风的呼啸很快便将所有人的声音淹没,一片烟尘中,似乎只剩下了宋逾白自己。
宋逾白喘息着,她的手伤了几处,只能在身上摸索,搬开那些将她淹没的砖块。
半空之中,一个人的身影逐渐显露,他一身锦衣猎猎,肩上披着披风,正随风鼓胀飘摇,发冠将头发牢牢束起,剑眉浓黑,手中握着那把闪着蓝光的宝剑。
那张原本还算得上俊秀的脸,如今正因为快活得意而有些狰狞,他张开双臂,缓缓飘落在地面,一脚踢开一块碎砖石,迈步朝宋逾白走来。
“玉衡,又见面了。
宋逾白动作顿了顿,忽然轻笑一声,玉指扫掉身上的尘土,优雅起身,秀发垂落,半掩神色。
“为了杀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宋逾白道,因为站不稳,只得靠在墙上,右手扶住墙面,“堂堂天庭太子,号召龙族攻占天庭,真不怕自食恶果?”
“太子?你以为上次的事后,我还能回去做太子?”玄锋恶狠狠道,他忽然扬起剑,手起剑落,刺目的蓝光便脱手而出,直冲宋逾白面门。
另一道光芒自一角闪出,堪堪护了宋逾白一记,玄锋眉头紧皱,右掌翻转,只听轰的一声,碎石纷飞,燕桥便不省人事了。
宋逾白心一疼,想出声,声音却堵在了喉咙里,只发出痛苦的呻唤。
她忍着落泪的冲动,赤红着双目,冷冽地看向玄锋。
“我最恨你这种神情!”玄锋忽然大喊一声,右手狠狠一甩,宋逾白的身体便再次撞于墙壁上。
这一击将她撞得头昏眼花,眼前一片黑暗,似有千百只蚊虫在脑中飞舞,只靠着意志才没能径直倒下。
“自打你出现,夺我威风,抢我位置,让我在天庭抬不起头,今日,咱们终于能做个了断!”玄锋沉声道,满目都是畅快,他伸手将宝剑抓在掌心,慢慢走向宋逾白。
男子高大的身影自烟尘中走近,宋逾白没有躲,只是朱唇微勾,微微阖目。
她听见了桑月的声音,似乎是在为她求情,不过很快便成了不敢发声的呜咽,她便又嗤笑。
她以为临死前,自己会很绝望,亦或是不甘,而真到了这一刻,心里却犹如无波古井,沉静一片,唯有鼻梁发酸。
并非因为即将丧命,只是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