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这才像是松了口气, 脸颊却又蒙上绯红, 拨弄手指的速度快了些, 心中懊悔, 自己竟又在夏无心面前好好丢了一次脸。
“你回去吧。”宋逾白开口赶客, 推了推夏无心手臂。
夏无心则不依,躲开她手,往她身边一蹭坐下,委屈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又赶我走?”女子眼眸晶亮,此时抿着唇,看着颇为可怜。
“谁赶你。”宋逾白低声说,却不敢看夏无心,生怕自己愈发红的脸被她瞧了去。
“都叫我走了还不是赶我?”夏无心不禁失笑,她忽然闪身,半跪在宋逾白面前,拉住她一双柔夷,在手中搓着。
“我在凡间百年,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拼命修炼,想着待自己飞升,便能光明正大见你了。”
“但是初上天庭的时候,我却十分心慌意乱,不敢轻易见面,怕你是真的不要我,怕我们没有往后了。”
“只要你不赶我,我就能一直追在你身后,不管天上还是人间,你走我便追,多等几年也无妨,总能追上的。”夏无心收了笑意,说得认真,眼珠黑如深渊,只能看清上面浮着的淡淡光晕。
宋逾白看了她一会儿,眼角渐渐湿润,她慢慢俯身凑近,将唇抵在夏无心眉心,淡淡道:“不用追。”
“往后,我一直在。”她柔声说。
夏无心心跳一滞,随后又迅速加快,眼看着宋逾白将她拉起,用手指摩挲着她唇瓣,忽然落下一吻。
她的唇又软又香,还带着羞赧的热气。
随后,宋逾白的手便钻进她掌心,反手将她握住,牵着她出门,夏无心还沉浸在方才主动的吻中,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外面的天光下。
宋逾白周身的衣袍在日光下好像笼上了一层银白,就在方才那一瞬,她好像变了种神色,一双眼眸浅浅淡淡望向凌霄殿的方向,却看得人脊背发凉。
只是目光滑回夏无心身上时,便又柔和得似是能掐出水,仰着头摸了摸她耳朵,轻轻道:“好在这百年没有白忍。”
“你等着,我将往后给你。”
空灵的话音刚落,夏无心眼前的景色就悄然变换,成了一树的玉牌,在风中叮铃铃地奏乐。
“夏无心?”有人在她身后惊讶道,夏无心摸着耳朵转身,只见熟悉的亭子下,苏斜月正翻看着凡人名册,一旁坐着梦中惊醒的花仙。
花仙揉了揉眼眶,仔细朝夏无心看去,似乎对她的凭空出现十分疑惑。
她摇晃着肩膀起身,上下打量了夏无心一番,忽然笑得狡黠,食指指着夏无心身后的脚印道:“又被帝女赶了?”
一旁的苏斜月闻言,担忧地起身,刚想开口,却被夏无心摆手打断。
“没有。”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小跑着走入亭下。
苏斜月一看她这满面春风,便知她心中想的什么,当即也莞尔笑起来,拉她坐下:“看来是讲和了,瞧这嘴巴,合都合不上。”
夏无心用手背挨了挨脸颊,忽然想起宋逾白说的话,不禁又有些不解,眼眸的光暗下些许。
她忽然开口,看向苏斜月道:“师姐,天帝下令的婚约,要如何才能退?”
苏斜月勾起的唇角也慢慢放下,她看了眼花仙,示意花仙开口,花仙挑了挑眉,只得上前,卷着发丝道:“天帝乃天界至尊,一字千金,从没有过更改的道理,若帝女想退婚,着实是件麻烦事。”
夏无心眉头缠成了麻线团。
方才宋逾白的意思,应当是她会解决此事,夏无心虽然开心,却也忍不住担忧,若是天帝不收回成命,那便只有宋逾白亲自拒婚,亦或是驱使神凤族退婚,方能除去婚约。
可是宋逾白退婚决不被天帝允许,而神凤族放着天界这么一块大好的肥肉不抱着啃,怎会老实退婚?且就算神凤族退了,往后此事传到六界,堂堂帝女被退婚,定会成为六界四海的笑柄。
虽说宋逾白好似已经胸有成竹,可不透露于她,她便无法放心。
于是这夜,夏无心又是辗转难眠,翌日一早,随着几声鸾鸟的鸣叫,她便翻身下了床,麻利地换了一身衣裳,又将发丝挽在脑后,清清爽爽照了照铜镜。
虽说在凡间习惯了休憩,但不得不承认,天界仙气养人,即便不休不眠,也不会觉得乏累,反而精神抖擞。
夏无心心里记挂着宋逾白,便快步走出门,先是化成黑烟,疾步来到帝女宫,谁知左右转了两圈,也没瞧见宋逾白身影,只得悻悻而归。
再回到月府时,却忽然发觉有一丝不对,道路上满是奔跑着的小仙和仙侍,还一个拽一个,脚下踩着祥云,似乎赶着看什么热闹。
夏无心顿时驻足,随后长臂一伸,便将一个小仙侍拽在了手里,冷着脸询问:“天庭又有什么热闹?”
仙侍被她语气吓了一跳,不敢怠慢,便指着凌霄殿的方向小声回答:“回禀上仙,方才有路过的人传,说是神凤太子今日将聘礼送到了凌霄殿,要向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