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业老道些,略顿了顿安抚我道:“咱们小民不与官斗,您切莫要发火,我二人好生去问问情况再做计较。”
闻言我冷静了下来,是啊,这是渝都,我只是个小商人,怎么与他们斗?斗是不会的,却想问了清楚,五百两凭什么买那些茶?
到了京兆衙门口,我与周诚业根本连门都进不去,敲了鸣冤鼓,还被门口的衙差好一顿呵斥:“府尹大人看上你们的茶,那是给你们的面子,还喊冤?赶紧滚蛋。再不走,当心哥几个的杀威棍。”
毫无办法,喊冤都没门道。
渝都果然大,居不易。做个小生意都能忽降奇灾,让人恼恨至极。
剩下百十斤的粗茶叶,周诚业也是连声叹息,升斗小民,做点生意太难。若在往日,我大可不甚介意,可眼下却让我烦极了,每一处的生意都很重要,攒钱买药引是我的重中之重,况阿元的药都不是很便宜,没有银钱来源,我很快就会负担不起。
回了茶楼,我深觉疲累,心头无助。
取了些酒闷闷喝着想心事,烦闷之感变成愤愤然。眼下这般情况的话,茶楼是开不下去了,少了些进项,新的生意又无从去思考,在渝都处处受限,不免心中悲叹:早知如此,新茶就不该带来渝都……
小星星清脆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听她一贯的响亮声:“欢歌,又见着你了,咱俩真有缘啊!”
废话,你来这茶楼见着我有什么稀奇!
这些日子她没少来茶楼,但凡见着我时,都要缠着磨着要我给她冲茶,道小二的手艺不如我。她可真是……真是大大的烦人精。
“咦,你们茶楼也卖酒吗?”
她见我喝着酒,毫不见外地取了杯子,自己倒了一盏饮下。
“哇,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好喝,比御……比我家里的酒好喝多了。”
这小丫头喝了一杯,星星眼都瞪圆了不停地赞叹着,又自顾着续杯,仿佛喝着什么仙酿似的。
“好喝你也别喝那么多,你才几岁,未成年少女!”我瞥她一眼拿过酒坛子,点她一句。
这可是极品千日醉,入口爽滑酒香醇厚,后劲儿却足得很,酒量不行的喝几杯就倒了。
小星星见状更是不依,硬是要喝,我没心思与她争夺,反正她带了小厮丫鬟,自有人能带她回去。
罢了,随她好了。
果然不多会儿这烦人精就喝多了,她的丫鬟背着她离开。我便去酒坊了,茶楼出了这么大篓子,酒坊我也不甚放心,不知能不能安稳做买卖。
酒坊倒是无事,我只交代杜如川他们,若是再来官府之人过来抢清酒,也不必与我回话了,直接都砸掉烧了就是。
渝都做不下去生意的话,就回上阳郡,人总是得找条路活下去的。
想起年初做决定时,只想着京城渝都的物价高出许多,在这里定能多赚点银子的。确实没考虑太周全,竟不知天子脚下,有如此横行无忌的官员,哎!
挥去心头的不快,收拾好情绪,归家去见阿元,这些事也不与她讲的。
一到家见到阿元,阿元便问了茶楼是否有何事?我笑着说:“来了几个人,强行买走些茶叶,不是什么大事。”这事便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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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去茶楼与周诚业安排余事,与周诚业商量了,将剩余的粗茶叶都卖去药铺,而后茶楼关张,打发他领着人回上阳郡去。
我们还未商量完,几个衙差气势汹汹闯进茶楼来。
有一人指着我说:“就是他,公主昨日就是与她喝酒的。”
什么公主?我可不认识。
衙差二话不说抓了我就走,我自然不肯,与他们动了手。几个人还不能很轻易的拿下我,虽有日子没与人动手过了,十数年的身手仍是在的。
“大胆,京兆府拿人,你敢拒捕?”其中一人厉声吼着。
“为何抓我,你们京兆府抓人总得说个道理出来吧。”我不甘示弱,无缘无故什么意思啊?
“你与我们去了堂上,大人自会问话!”说着他们竟拔了刀。
“好吧,我与你们去,先容我与伙计说上几句话。”我与领头的衙差说罢,转头对周诚业交代,切莫告诉阿元我被抓走之事,若晚些我未归,便告诉阿元我得了血芝草的消息去寻药引去了,千万别担心。
衙差不停催促,时间不够,我只得简单说那么几句,而后被押带着去了京兆府衙。
这里的官阶我不甚明白,京兆府是管京城治安的我却是知道。这京兆府大概与我八字不合,昨日抢了茶,今日又抓了人。真真是,莫名其妙!
府尹是个很精的人,眼神贼亮,官威也大,二话不说先打了我五板子。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屁股火燎燎的疼,胸中积攒的郁气更甚了几分。
而后才听到府尹厉声的吼问:“大胆刁民,你把公主藏到何处了?”
“我不认识什么公主。”你抓错了人吧,昏官。
府尹一示意就有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