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玉,我无碍的,只是做梦罢了。现在北狄进犯,朝中军政皆需陛下打理,莫再用这些小事惹陛下烦心了。”
我吩咐完后,鸣玉欲言却也止住了劝谏。
陛下是我的母亲,人前却是朝廷的皇帝,因一些原因扮了男装,我不得唤她母亲,也无法开口唤父皇,只是人前唤着陛下,偶尔私下无人,喊着娘亲,也不曾如星儿那般唤母皇。
如今我已年过廿六了,娘亲说我身子不大好,所以未曾婚配。指了荀卿相家的小公子荀卓为驸马,待我病愈后便会昭告天下,举行大婚。
只是近来不知何因,我愈发不愿旁人在耳边提起荀卓了。独自一人时,却时常很想念梦里的神秘人。
也许我真是病的厉害,莫名地欢喜着一个梦里的人。
“姐姐,姐姐你今日气色很好呀!身子可觉得好些了?”
说话的是星儿妹妹。一年多来,她隔三差五来寻我,领我逛御花园,一起喝茶,有时一起放风筝。她很顽皮,时常偷溜出宫外去玩,有时会给我带回些宫外的物什。娘亲生气时会责骂她几句,只是皮猴子倒也不曾改过。
“好些了,星儿,近来战事紧,你可莫要再偷偷出宫了,当心母皇责罚!”
“才不会呢!姐姐,今日母皇开心还来不及呢!我刚刚碰见荀卿相了,荀卿喜气洋洋道有一位义商送来三百万两银子呢,资助我朝抵御北狄。母皇高兴,赏赐了‘恒晟义商’的金匾。”星儿欢喜着跟我分享她听来的喜讯。
“如此,倒也该褒奖的。”我点点头道,“不知是何方义商呢?”
“哎呀,说起这个啊,倒是奇了,荀卿也不知道是何人。那神秘人只是派人送银到荀卿相的府上,留了书信,上书‘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驱除北狄,还我山河’十六字,并未留下姓名。哎,真是没想到啊,我恒晟朝竟有如此义商!荀卿说母皇已下旨褒奖,圣旨不日会传遍天下,那忧国忧民之义商定能知晓。嘿嘿,姐姐,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何方神圣呢!”星儿谈及时喜色不减,对神秘之人颇为赞赏。
又是一个神秘人?这倒是奇了。只是梦中之人,我却并未与他人诉说过。
我知自己的身染血症,再有半年将可痊愈,不忍再说这般的梦境与他们听,恐星儿和娘亲再忧心这些。
我亦知晓自己失去过一段很长的记忆,娘亲说是因血症引起的。因而,我只是记得近一年多来的事,记不清往昔。
皇宫与我而言,似乎并不那么像归处,只是,娘亲和妹妹都在此处,我也弄不清自己为何会有那种想法。常常独自静静回忆往事,奈何,脑中并无什么头绪,我似乎像是没有过往一般,御医对此亦是别无他法。而我,总是很遗憾,遗憾于……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珍贵的东西。
梦醒时,遗憾的感觉是加倍的沉重。
近来,我似乎更加,更加想念神秘的她了。
“黎月,今日身子可觉好些?”娘亲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起身对娘行了礼,满怀谢意着道:“多些娘亲关心,女儿觉得好很多了。”
是啊,我总是对娘亲敬意和感激居多,缺了些亲近,好似不敢撒娇,或许是因娘亲是皇帝之故吧。
娘亲闻言倒是褪去皇帝了威重,温和着对我说些话:“黎月,这次义商捐资三百万两银,朕再调派十万守军过去,此战定能早日得胜,荀卓亦可尽早归来。届时,朕再昭告天下,为你们举行大婚!”
“全凭娘亲安排。”
我答得很淡然,心中并无多少期待。战事起时,荀卓便去往了边疆参战,为国效力。他身高七尺,面相俊美,姿容承继了荀卿相的儒雅,却也习得一身好武艺。娘亲看中他的文武双全,荀卓待我也有几分真诚。那样的男子,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良配。
只是……我心中总觉他非我良人。
我大抵真是病的不轻,日夜里,越发思念起梦里的神秘之人了。
那回,神秘的她与我道别后,我竟连着半月余再未有她入梦了,心里头的失落成倍的剧增。
“姐姐,你最近如何了?怎地有心事了?”星儿在马车上问着我。
“不曾有。”我摇摇头,无法与她说我的心思。
“姐姐莫要瞒着星儿了,正是娘见你心事重重的,特许我与你出宫玩一玩,散散心的。”星儿拉着我的胳膊,撒着娇:“姐姐,姐姐,你有什么心事不方便和娘说的,就告诉星儿嘛,星儿定能替你分忧。”
哎,那样的心事,又该如何与人说道呢?我拍拍星儿的手,示意自己无碍。
星儿见此也不再追着问了,掀开马车帘子,给我介绍着街边的景物。
“姐姐,你瞧,那个是赌坊哦,嘿嘿,有一回我在里面赌钱赢了两千多两呢!嘿嘿,姐姐你猜我怎么赢的?”星儿卖了个关子。
“你这调皮鬼呀,怎地还去赌坊赌钱呢?娘知道了如何是好?”轻声教训她一顿也不免好奇问:“如何赢的?”
“嘿嘿,姐姐,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