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元!”
再听到阿元的求娶时,喜极后竟是格外平静,毫不迟疑应答后,把人往上托了托,稳稳地背着心爱的女子,一路往山下行去。
脖颈被她环抱,颈侧轻轻的香甜呼吸,调皮几分的人儿在背后并不是很安分,侧脸和下巴不时婆娑着我的颈。偶尔,能感受到阿元轻缓吸气,在脖子间轻嗅,如不很乖巧的小猫。
山道蜿蜒,从未让我觉得如此亲近过。
阔步在山道之上,前面将是最温暖的家,背后是此生钟爱的人儿。
此时此刻,格外满足。
行路很快,不多时便到了江叔的新宅,星儿一行人已匆匆离去,村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恢复了见不到陌生人的那种安恬。
见到江叔时背上的阿元挺了挺身,我便在石凳旁放下了她,阿元从背上下来时轻声唤了“爹爹”,面前的江叔似乎愣了愣神,恍惚一息问道:“元儿这是怎地了?”
不及解释许多,我立刻告知:“江叔,劳烦您替阿元瞧瞧,崴着脚了。”
江叔医术极高,只是略查看后道骨头无碍,摔的地方只是轻微扭到脚筋,一会儿熬点药汁泡几回就能祛瘀消肿。
闻言我便放心下来,瞅了瞅阿元,阿元点点头,神色坚定。我知,我的心意阿元全然知晓。
“江叔,晚辈有话要与您说……”
我终在阿元的鼓励与坚定下,启齿求应允了。
大略与江叔解释了星儿一行来此情由,以及因何离去匆匆,这些琐碎之事江叔尽能理解。站在阿元身侧,紧了紧背在身后交握的十指,望了望幽蓝坚定的眸,获得了许多勇气。
“江叔,晚辈恳请您应允晚辈与阿元,成百年之好!”
很静。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我只觉方才那份紧张不复存了,将毕生的请求说出口后,心中得一份释然。江叔久未言语,看看我,转而又瞧瞧阿元。
“你,欢丫头,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毫无意外,江叔万分惊诧,质问时语气并不好。
“晚辈知晓,请江叔成全。您虽非阿元亲父,养育之恩却胜过生恩,阿元视您为亲父般敬重,晚辈不敢失礼。”端正对江叔抱拳,行了晚辈的礼,我从未有过的诚恳,与江叔言说自己与阿元的情意。
“我与阿元甘苦与共已逾十载,江叔,此前之情您定也能猜得几分。阿元跟随我,未能享过许多福分,几年里受过许多的苦。村中时,被无辜欺压,幸阿元性情淡薄坚韧,从未计较许多。后在上阳郡中,我与阿元便互许一生,奈何晚辈失察令阿元受了许多的病疾折磨。三年相伴,虽并不能说片刻不离,却也朝夕与共。江叔,此时,我与阿元已离不得彼此。晚辈要用余下时间许阿元安好,定陪她护她,再不让阿元多受一点苦。”
“请您成全我和阿元!”
哽塞几分,渝都事未多提,江叔早知晓一些,江叔面色并不和悦,瞠目气结又为难大力拍在石桌上:“你,你们俩……这,荒唐啊!”
我欲再出言恳请时,却见阿元起身福礼后,轻缓出声道:“爹爹,请您成全我和阿欢!女儿此身,此生早便俱托与阿欢,此前未能忆起,使得阿欢独苦了几载,往后,女儿定不能与阿欢分开。望爹爹成全!”
“元儿!你记起来了?”江叔满面不可置信。
“爹爹,是女儿不孝,多日来爹爹所熬汤药大有助益,勉强能有些模糊的场景在眼前,直至方才,在山中见流光时,女儿便俱都忆起了往日。爹爹,我与阿欢数载相知相恋,已不能够再分开一日,女儿恳请爹爹允我与阿欢共此余生!”阿元抿抿唇,也未隐瞒。
江叔感叹许多,良久后吐出一口气,叹道:“哎,我实在不知女子间怎能如此,元儿,你二人既如此恳求,为父也不好阻拦。只是,只是你娘……你娘若知,此事又该如何处置?”
得了江叔这般应允,我喜极,阿元亦喜极。
欢喜不已,简略与江叔解释了景泰帝早先便默许了阿元的选择。
江叔连声叹道,如今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虽不理解,爱女之心拳拳更多是不忍,便随我们去,免不得再谆谆告诫一番,说罢叹息数声往内院行去。
阿元喊住了江叔:“爹,往后,女儿定与阿欢一道在您膝前尽孝,再奉养您百年。”
江叔顿住脚步,叹息中抬头朝天上看了看,背着对我们道:“你二人互携互伴,互为倚靠,往后,好生过日子,老夫便算了却平生心愿。”
闻此,我与阿元对视而笑。从此,便再无可阻拦我们的了。
本想抱阿元回茅屋小院的,阿元不肯让我抱,恐村中人瞧见,再失礼惹出话柄。还是背起了女子,往我们二人的小家行去。
“阿欢,饿了。”
“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豆腐。”
“好!”
“阿欢!”我起身欲去伙房时,坐在榻边的阿元唤住我,拉着我的衣袖,神色隐着几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