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躲闪,脸上立时火辣辣一片。
周梨眸光含水,潋滟两汪羞恼,唇瓣泛着粘湿的光泽,飞快从沈越身上离开,绕到灶台另一边,垂下头,再不敢看他。
沈越脸上显出几节手指红印,下唇上已渗出点点血渍。他躺在那里愣怔着盯着房顶看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对不起,都是三叔的错。”
说完这么句话,飞也似的冲出了灶房,正巧在院子里见到李氏,他低着头,说了句临时想起还有要事,便匆匆离开了。
李氏还没来得及细问,沈越已不见了身影。李氏诧异地看向灶房内,从门框望进去,正好能看到周梨,她正站在灶台前切菜,只是拿刀的手似乎有些抖。
李氏是过来人,对于他们这些小年轻的事儿,她也不便多问,只当没看见,脚步一转,回房守李宝儿去了。
沈越一路狂奔回出租小院,进门,落闩。这一路风雪竟丝毫没有降低全身的燥热,反倒因走得急,越发变本加厉。
尤其是身体某处,热浪一次次腐蚀他的意志,仿若将预喷薄的火山,力量积蓄已久,今次才得完全唤醒,如若不宣泄出来,恐怕会造成更大的灾难。
他在橙子树下坐了几息,终于还是站起来,掐了院内开得正妍的一枝腊梅,拿着向净室走去,将梅枝咬住,就着那与她发间一模一样的香气,一盏茶后,终于纾解了出来。
走出净室,外头的天幕已经黑下,他眼里一派空茫。拿着梅枝进书房,将之插.进一只白净的花瓶内,他坐到书案上,点起一盏油灯,翻开一本书,就预看书。可时不时飘来的花香却让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那味道仿佛有某种情动的力量,让他浑身又为之一热,想起她的眉眼,她的唇瓣,还有那唇上粘湿的水意,以及方才,自己在净房内动作时,脑补的一些废料。
他终是受不住,将书一扔,趴到了书案上。
他怎么可以!
那是阿梨啊,他这样分明就是乱.伦!
阿梨会怎么想他?他今天甚至还强吻了人家。为什么离开数月回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失了控,越见她就越失控。甚至发展到今时今日,生平头一回干这种事情。
日后可还怎么与阿梨相见……
周梨做了晚饭吃了,今天李氏和李宝儿在,他二人便睡的大一点的房间,她睡了另一间小房。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停的劳动,又是洗碗,又是收拾房间,又是磨明日用的豆子,这样忙忙碌碌就没闲暇去想黄昏时灶台下的事,谁知等半夜睡着后,竟是一场禁忌的梦魇。
等第二日苏醒,浑身的热度都还久久不散,等平复下来,起身,却陡然发现床上印了一抹水渍。
她懵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从前在嫁入沈家村的前一夜,她周家的养母便曾教过她一些东西,乡野里的妇人讲得也直白,说在那个的时候,男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女人为什么是水做的,还说那是嫁人后的水乳之乐。
她嫁过来时只那么一次,那一次她就像是一口干涸的枯井,艰涩疼痛之感至今记忆犹新……可如今这床褥上……
想起昨夜梦境里那些事儿,一股浓烈的羞耻感瞬息烧灼全身,忙换了一身干爽的亵裤,再把床单扯下,拿去院里洗了。
周梨原本还担心若是再去书院接人,遇见沈越该如何自处。谁知李宝儿这一病就是三四天。
烧在第二日便退了,只是孩子一直吃不下东西,李氏每日熬些清粥给他,他也只吃两三口就不吃了。周梨瞧着孩子没两日便瘦了,也不免担忧起来。
这孩子平日里话就不多,也甚少与周梨他们交流,这么久以来,周梨好像都没听他叫过一声姐姐。连李氏他也很少喊,才来的那天他还喊了几声姑母,后来李氏将他入了沈家族谱,叫他唤她娘,孩子却道:
“我有娘,你是姑母。”
再后来李宝儿甚至连“姑母”都不叫了。
周梨大约也能理解,这么小就没了爹娘,家中也不知遭了什么变故,爹爹临终将他托给姑母,小小年纪无依无靠,内心应该十分敏感。
不过终究是孩子家,还在长身体,总喝粥怎么行?
她想了想,记得上次她做的酸辣鱼,那孩子还吃了好几筷子,李氏担心他人小受不住,才没让他多吃,想来他也是能吃重口的。
如今病了这么几天,嘴里的滋味应该比较寡淡。她当即便去买了一捆红薯粉条,煮了个酸辣粉,考虑到宝儿始终是孩子,辣椒没放那么多,但花生碎、豌豆、芝麻、葱花、芫荽这些配料一样不少。
他将酸辣粉端进屋时,李氏正坐在床边给李宝儿讲山神的故事。闻着酸辣的味儿,李氏停下,向周梨看过来,就连躺在床上的李宝儿也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周梨将酸辣粉端过去,在李宝儿面前晃了晃,红油上飘着芝麻,点缀着葱花,李宝儿的目光也随着周梨手里的碗晃了一下。
周梨笑道:“想吃?”
终是孩子心性,小脑袋诚实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