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近在咫尺的男子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口腔里弥散开一股腥咸。
终于,?两人下意识弹开。周梨浑身燥热,?就像是被丢进沸水里滚了一圈。她不敢看他,?兀自道:“先灭火!”
说完,走出屋檐,向火光方向走去。
沈越看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痛,又有些麻的唇瓣,再看了一眼灶房,终于反应过来,此时最终要的,是灭火……
他不敢再耽搁,当即去寻了一只水桶来,加入扑火的队伍。
大火扑灭,街坊们渐渐散尽。
周梨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侧身埋头,背对着沈越。
“你刚刚去哪儿了?我的灶房怎么着火了?”周梨问道。
沈越轻咳一声,不自在道:“我生了火,试着做了一碗面条,看着挺寡淡无味的,想着你生了病,口味本就淡,多半吃不下,就出门去街上夜食摊买饺子。不成想,一回来就看见着火了。”他的舌头还有些疼,咬字也不甚清晰。
周梨转头看他,有些恼意:“你出去没灭灶笼里的火吗?”
沈越瞥她一眼,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我记得我走时灭了的,不知怎么就烧了起来。”
周梨瘪嘴:“那现在该怎么办吧?我明天还能做豆花来卖了吗?”
“我明天就去请工匠重新修缮,两三日就能弄好,你放心,银子我出。”沈越自知闯了祸,说话的声音都叫平日里小一些,再加上舌头的咬伤,声音有些囫囵。
周梨见他都这样说了,一时也不知再说什么为好,望了一眼灶房的方向,起身就要回房间:“夜深了,回房吧。”
沈越“哦”了一声,随着她站起来,她往房间走,他闷着头,紧随其后。
周梨走到门口,直觉身后不对劲,一转身,就看见沈越在后面跟着,给她吓了一大跳,她没料到沈越会尾随她:“我是说回各自的房。”
沈越还不想回房,他们刚刚都那样了,总得把话说清楚吧。
“我买的饺子,你多少吃两个。”
周梨早就饿过劲儿了,又被这大火一吓,顿时什么心情也没了,胃口悻悻然。
“我不吃了,估摸着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天亮,早晨起来再吃吧。”
“你是不是嫌在外面吃太冷,你等着,我给你端到屋里来。”
说完,径直转身,掀了布墙钻过去。周梨抿唇,走进房间。手提着门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上闩,兀自走到床边坐下。
没一会儿,门被推开,沈越端着一只海碗进来。
周梨愣了一下:“这么多?”那碗甚大,比沈越脑袋还大。
沈越把碗放到床头,觑了周梨一眼:“我想着你一天一夜没吃了,就多买了一些。”
周梨看看他,又看看那碗里的饺子,昏黄的灯光里,一个个饺子饱满油亮,周梨想,既然都端来了,那就吃两个吧。
于是,她伸手,打算去端那只海碗,可手还没触到碗弦,就被沈越打住:“等等,我来。”
他旋即端了碗,一只手拿着勺子,舀起一个饺子,送到周梨嘴边。
周梨看一眼那勺子,眼光瞥向别处:“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越看着勺子里的饺子,静默片刻,语气变得悠闲:“你我方才都那样了,你还顾忌什么?”
周梨脸刷一下升温,瞪向他:“你我哪样?”
沈越低下头,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周梨垂头,一时也没了言语。
沈越再次把勺子递过去:“吃吧,再不吃都凉过心了。”
周梨自知再犹豫下去就矫情了,左右他烧了自己的灶房,叫他喂个饺子,又没旁的人看见,就当惩罚了。她张开嘴,凑过去吃了一口。
饺子买来有一阵了,这会子已经不太热,但好在还没完全冷,入口是淡淡的鸡肉香菇味。
她吃了两只饺子后,忽而想起什么,边吃边道:“你方才,倒是熟稔,果然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
拿勺子的手一顿,沈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梨说的熟稔是什么。
他再度舀起一个饺子,递过去,语气平静:“没有,第一次。”
周梨抬眸,看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又去含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道:“是吗?”语气淡淡的,仿佛不太相信。
沈越自是听出来了,并且还从她的语气里,自动脑补出了某种酸意,就像一颗还不甚成熟的青葡萄。
“我说过,我受过伤。”沈越低下头,用勺子在碗里搅拌了一下,舀起一勺子汤,“要喝一口吗,老板说,用猪骨和鸡骨一起熬的,补身子。”
说起自己受过伤,他语气平静,就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仿佛受伤的不是那里,只是手指或是脚趾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周梨听后心里却泛起了涟漪。
她好像又戳中他痛处了。算了,以后得注意一些。
饺子她只吃了一半,实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