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匹马,是沈越早准备好的,二人便同乘一骑,向着镇外奔去。
马上,周梨不解地问:“怎么突然想着进城呀?你娘不是让咋们成亲前都不见面吗?你还敢带我去城里转?”
沈越道:“我假托府城里有学子雅聚,便出来了。至于进城,我只是想给我家媳妇儿买点漂亮首饰和衣裙。驾——”沈越说着,挥着鞭子在马屁股上打了一下。
马儿跑得更快了。周梨在惯性的作用下,背贴得沈越更紧了。
“怎么突然想着买什么首饰衣裙呀,又用不着的。”
沈越笑:“没有为什么,我高兴。”他就是想买,钱袋子里的银子在跳,等了好几年的姑娘终于答应嫁他了,他恨不得把星星月亮摘下来给她。
到了城里,沈越把马寄在一处客栈,便牵着周梨的手在大街上慢慢走。周梨万万没想到沈越竟带她来了府城,她还以为他指是想在县城转转。
“有看中的店吗?”沈越侧头问她。
周梨看着沿街的繁华,一时之间有些眼花缭乱。她可从没来过府城,去过最远的距离就是县里头,毕竟甜水镇离府城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
她摇摇头,表示没想进的店。
时不时与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擦肩而过,周梨见人家身上的衣服,或崭新、或华丽,又看他们的头上,皆是簪金戴银的,再低头看一眼自己。
淡秋香色衫子,还是半旧的,土土的。
她小声道:“早知道要来府城,我就该换一身衣裳来,至少换个不这么久的吧,然后再插根簪子、涂个胭脂什么的。”
沈越看看她,嘴角微扬:“怎么了?我觉得你这样很好啊?并无不妥。”
周梨颔着下巴,怪自卑:“哎呀,反正下次再来你得提前和我说。”
沈越含着笑意看着她,见她埋着头、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也觉得很是可爱。
“跟我来。”
周梨的手被他一扯,就往街道旁边的一处店子走去。沈越步子轻快,几乎是拽着她走的,她在进门前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写着“霓裳阁”三个字。
忙拽住沈越的手:“等等。”
沈越不解,回头看她:“怎么了?”
周梨低声道:“咱们换一家吧,这家我听说一件衣服至少要好几十两。”
沈越笑了,没说什么,仍旧将她拉进了店里。有伙计迎了上来,应勤地招呼。周梨有些局促,把目光投向沈越。
沈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去吧,挑一挑,有没有喜欢的。”
周梨侧头,伸手挡着自己的嘴,用气音道:“太贵了。”
沈越附到她耳边:“又不要你出钱。”
周梨顿时语塞。见伙计又杵在一旁笑盈盈等着,周梨只得硬着头皮去挑衣服。
霓裳阁里头的衣服,面料、裁剪、缝纫,都是一等一的,虽然没有标价格,但周梨上手一摸就知道,指定老贵了。
她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沈越这个败家爷们儿,手上从衣架上随意提溜出一套珍珠白的衣裙。
“这个?”周梨抖了抖衣裙,问沈越。
沈越看一眼,点头。
随后伙计便带着她上二楼去试穿。
一进试衣的厢房才知道,里面不止有丫鬟帮你穿脱,还有梳头娘子,帮你梳能配衣裳的发髻,若是你愿意,甚至还可以帮你化个妆。
周梨在丫鬟的摆弄下,脱脱穿穿,心里有些发虚。她一个乡下女子,被人这般伺候,还是头一遭呢。
穿好了衣服,周梨有些不自信,问向一旁的丫鬟娘子们,丫鬟娘子们早愣住了。
谁成想,方才还是朵路边小野花,换个衣裳就变成了美艳脱俗的白牡丹了。
丫鬟娘子们围着她一通夸,梳头娘子更是把她按到梳妆镜前,为她梳起头来,有丫鬟又去取了胭脂眉黛来。
周梨心更虚了,她弱弱地问:“弄头发化妆要钱吗?”
梳头娘子笑了,还是头一次见这样质朴的客人:“不要钱,这是本店特色,梳头化妆也算不得精细,只是随意弄一下,配衣服才得衬。”
周梨想,怪不得这里衣服那么贵,贵有贵的道理……
沈越在下头的大堂里随意逛着,时不时牵起一件衣裳来看两眼,看见自己觉得好看的,就叫伙计送去给阿梨试。
忽而,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沈兄?”
沈越一回头,就见一个黑脸微胖的男子在身后,认出来人,当即行礼:“原来是袁兄。”
袁尹是他两年前一同参加乡试的友人,当年沈越考第一,他考的第六。后被府城里的提辖大人看中,招去做了女婿。前两年还是布衣旧鞋的书生,如今摇身一变,已是绫罗绸缎贵公子了。
袁尹不留痕迹打量沈越:“沈兄这两年如何,可成亲了?”
沈越如实道:“还没成亲。”
袁尹颇为惊讶:“还没成亲?不应该啊,沈兄可是咱们那届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