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道上,人来人往里,周梨发现,有好些路过的行人纷纷向她投来目光。
她的手心一紧。沈越牵着她,感受到她手心微小的力道变化,侧头看来:“怎么了?”
周梨怪不好意思的:“我这样穿是不是很奇怪?怎么好些人都在看我?”
沈越笑了:“不奇怪啊,他们看你是因为你好看。”
周梨的脸颊一红。又问别的:“刚刚你那位同窗,我看他家夫人一派贵家小姐的气度,家世一定不凡吧?”
沈越如实道:“那位夫人是府城里提辖大人家的千金。”
周梨听后,埋下头不说话了。
身侧女子突然安静下来,沈越不解地问:“怎么了?”
周梨道:“我以后会不会给你丢脸?我一个村妇,还是个寡妇,家里没背景,举止不得体,也没什么才情……”
周梨还要说,可嘴巴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捂住。
沈越拧着眉,阳光自他身后倾泻下来:“你在说什么?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没看见这街上无数惊艳的目光吗?我都后悔带你去买这衣裳了,”
他话音未落,周梨赶紧就把话头接过去:“可以去退的,的确太贵。”
沈越曲指敲了她脑门儿一剂核桃:“我是说,你穿这身太引人注目,我家媳妇儿都被别人看了,我恨不得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周梨望向他,见他眼底染着笑意,眼眶竟突然润润的:“沈越。”
沈越再度牵起她的手:“你傻不傻,我沈越要娶的是你,没见娶什么崔提辖鲁提辖的女儿,再说,我也不过是一介村夫,咱俩正得相配呢,将来若我沈越真能有点什么出息,那我的也是你的,咱们夫妻一体。”
周梨被他最后一句逗笑了,又有些恼他这般浑说,捏起香拳砸了他一下:“你堂堂解元郎,净说瞎话。”
沈越被她垂了一拳,心里美滋滋,嘿嘿一笑:“走啦,你看这府城,卖的东西可比咱们县城里多,咱们去好好逛逛。”
沈越拉着她往前走。周梨收起眼底的湿意,随着他而去。
府城里头不光有漂亮的衣服首饰,吃的玩儿的也很多,沈越对这里还算熟悉,带周梨去了好几个地方,这导致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一晃眼,就要天黑了。
等周梨意识到时辰不早,他们已经来不及赶回甜水镇。
“沈越,怎么办?好像回不去了。”周梨望着远处山峦,太阳已经没入一大半,担忧道。
沈越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回不去就不回了,咱们住客栈。”
周梨先是惊了一下,但随后想,好像也只得这样,便“哦”了一声,然后跟着沈越继续逛。
周梨从路过的人们口里得知,今夜府城江边会有烟火秀。
她从小到大,不是在周家村,就是在沈家村,生活的圈子十分小,还从未见过放烟花。只是听人说过,当烟花盛开时,连星空都为之失色。
“沈越,既然咱们不回去了,干脆去江边看烟花怎么样?我还从未见过呢。”
沈越欣然。
沈越拉着她一路走到江边。烟火秀要到戌时才开始。但现下的江边已经挤满了人。
将黑预黑的天幕下,不远处是冷江白链,近处便是人头攒动,哄闹闹的。
周梨怕挤挤攘攘的把她和沈越两个挤散,干脆两只手都缠到沈越的手臂上,像一株丝瓜藤盘旋着橙子树杆。
寻到一处还无人占的位置,他们就地坐下来。
此时天色已晚,江风吹来,撩起周梨的鬓发,她浑身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她抱住自己,打了个寒惊。
下一刻,一只手臂从她身后绕过,揽住她,将她往旁边一带。她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就栽倒进一个淡淡墨香的怀抱里。
周梨抬起头来,就对上沈越硬朗的下颌。他一双眸子正看着远处的江水。
周梨挣扎了一下:“这……大庭广众不太妥吧?”
沈越当然不会再放开他,眸子垂下来,笑道:“这里是府城,没人认得咱们,无需害怕,再说,你看看这四周。”
周梨有些不解,抬头巡望一圈,借着远处江岸边的灯火,她隐隐看见,他们的前后左右,近处远处,几乎都是鸳鸯成对,并蒂成双,且每一对都举止亲昵暧昧。
她被烫了眼,旋即收回目光,视线无意间划过沈越身侧,就见那处正有两只鸳鸯,女子仰卧在男子怀中,男子低着头,二人正忘我地亲吻着,由于隔得太近,时不时会有几声娇滴滴的轻哼声传来,引人遐思。
周梨的双眼像是被针戳了一般,赶忙移开视线。
正此时,江面上映出一道光点,那光点宛若一只发光的鹰,倏地从地表冲到半空,紧接着,只听“嘭”一声巨响,烟火绽放,两岸登时亮如白昼,平静的江水映着烟花雨,立时变作一条宽阔的人间银河。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周梨也兴奋地伸手指着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