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公主安雅从出生过得还算顺利,上学也不例外,启蒙后正式上学,老师给她讲礼记,她指着书架上那本《吕氏春秋》,“哥哥们都学这个,我也要。”
老师说:“后面会学,公主先学礼,皇子们也是从这开始的。”
安雅:“读书没有名目,从心而已。”
老师:“未学爬先学走,人心浮躁,万不可取。”
安雅:呵。
讲了半年,安雅扛不住了,看到书她就晕,三不五时旷课出去玩,这天她途径东市,一个道士在她身边说:“观小娘子秀外慧中,有闭月羞花之容,可否让我一看?”
安雅看了看那人,一股江湖骗子的模样,不过看看又不少块肉,伸出手,露出手腕上的龙须金镯,“你看吧,若敢骗我,就叫你在长安待不下去。”
道士笑笑,摸住她的脉,似模似样看了她的掌心,趁安雅无聊打哈欠,一把拎起她,抱了她就走。
安雅脚下悬空,惊慌后,在街上大喊:“救命啊!”
道士捂住她的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用包袱皮包住她,道士朝路人抱歉笑笑:“小女顽劣,惊扰了。”
路人放心地转回头去。
道士用沾了药粉的手在安雅鼻子上一抹,安雅困得睡了过去。
醒来后,她身处一个关满了女孩的房间里,刚要动发现自己被绑了手和脚。安雅慌道:“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小姑娘阴阳怪气地说:“你被拐了,真是没脑子。”
安雅记事来就没受过委屈,恶狠狠地回以一记眼光:“说谁没脑子?”
那姑娘从没见过这样狠厉的眼神,眼睛瞬间红了,“都到这来了还这么凶,一会有你好看的。”
安雅稍微冷静下来,“这是哪?你们是谁?”
“我叫闵兰,家里养不起被家卖来的,看你穿这么好……你家不会卖你吧?”
闵兰疑惑地问。
安雅叫道:“我才不是被卖来的,狗道士在街上抓了我就跑,醒来就看到你了。”
闵兰愣了愣,面露怜惜:“这样啊,妹妹,你到了这,往后会有个新的去处,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
安雅压根没听她说什么,四处扭动,挣不开绳索,只好作罢。
片刻后,一人大力掼开门,亮光照进室内,李泗扫了一圈满屋的女孩子,对后面的泥腿子说:“给她们平整些的衣服。”
三十多个女孩,换上了体面的衣服,包括安雅也换了,原本的衣服是不能给人瞧见的,和另一边领出来的男孩子汇合,李泗领着孩子出了京城。
宫里因为安雅失踪都乱套了,太子妃不顾仪态,四处寻人,下台阶时踩了个空,摔崴了脚,“别管我了,快去寻公主。”
钟婉刚从议政堂出来,等在外面的宫人直接说:“贵妃,公主不见了!”
里面的秦姝和同时出来的几位丞相上卿都听着了,钟婉以为是安雅调皮自己躲藏起来了,一听才知道事大了,“还没找着吗?派人去宫外找!”
秦姝召来中书舍人:“去三郎府上问问。”
一直到夜晚都没好消息,钟婉急得跳脚,把照顾安雅的宫人全发落了,集体按在外面打,痛叫声不绝。
“怎么会怎么会?她身边怎么没人呢?”钟婉自言自语。
三郎从外面进来:“她今天没去我那,阿娘派人问我之后,我使人去问了京兆,阮京兆说这几天京城走失了好几个女孩,怕是遇见拐子了。”
钟婉一惊,脚撞到了桌脚,“这怎么好?”
秦姝按住她:“京兆还说什么?”
三郎:“四娘不见后,金吾卫也帮着京兆的捕快找,傍晚找到了窝点,但是,没有四娘,中午的时候那群拐子带着一批人出了京。”
秦姝二话没说,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好不显眼的盒子,“黑衣铁卫的调令,交给你了,务必把四娘全须全尾带回来。”
三郎神色一整:“我会的。”不再耽搁,拿了盒子就走。
钟婉捂着胸口,“这孩子跑出去也不知道说一声,这么小的人哪受得了苦,出了事怎么对得起她爹。”
秦姝深呼吸,俯下身扶住她,“她会回来的。”
钟婉靠着她,小声抽泣,“死丫头,一点不叫人省心,我才几日没看着她。”
黑衣铁卫是太祖亲手训练后交给秦姝的,如若有事,是她最后的护身符,这些年秦姝宝座稳得动都动不了,黑衣铁卫只能在战场上发挥一些作用。
三郎以极快速度调来人,顺着京兆指引破开已经宵禁的城门,往长安城外追寻。
39、凉州一月
安雅啃着干巴巴的饼子,吃了两口就扔地上了,身上的衣服也不舒服,磨得她很疼,夜晚已至,她想家了,缩成一团呜呜地哭:“阿娘,婉娘娘,我再也不乱跑了,也不调皮了,我会好好读书,你们带我回家……我想大哥大嫂三哥,呜呜。”
她和闵兰分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