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兰忽然脸红了,她十岁,很多事都懂,“就是,就是去做新媳妇。”
安雅:“?”
闵兰见她还是不明白,通俗易懂地解释:“你去了之后,做那户人家里的女人,帮男人照顾家里……生儿育女。”
安雅眨眨眼,不是很明白,不过她想了想大哥和大嫂,就清楚了,清楚后她第一反应不是大惊失色,“就是嫁人吗?”
闵兰害羞地点头。
安雅仔细思考了下,“不是做丫鬟吗?为什么还要嫁人?这也能随便嫁?”
闵兰摆手:“不是啊,你这么小也不是现在就办,先去人家家里,等到了年纪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这就是童养媳吗?安雅愣神,那这么说,她在宫里算不算童养媳?
闵兰见她没什么反应,不好多说。
李泗第二天就把安雅交给了买她的人,“这是长得最好的,摆得出来,就是脾气倔了些。”
比起那一窝孩子,安雅确实出众,发色乌黑,皮肤白皙,眉间一粒胭脂痣,不歪不斜,如菩萨身边的童女。
那是对中年夫妇,看了也很满意,“好,好。”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安雅跟着回去了,不是特别偏僻的村庄,山明水秀,家宅也不小,她被夫妇俩领进门,一眼看到了一个油腻的少年。
她撇过眼,不想再看第二眼,还没她大哥身边的东宫舍人好。
妇人到家后,扔给她一把豆角:“择菜。”
安雅:“不会。”
妇人横眉倒竖:“不会?你以前是干什么吃的?”
安雅:“没做过,不会就是不会。”
“行,你学好了,以后再不会就怪不着我了,进了我家门,别当自己还是千金小姐。”
三郎一路捣毁数个窝点,救出几十个孩子,还是没找到四娘,这天,他抓住了窝主李泗。
李泗不知来人身份,也不知道已经被人一网打尽,骂道:“知道我是谁?京里的户部侍郎是我干爹,你去告官我不过赔两个钱而已。”
三郎:“户部侍郎是吧?记住了,我问你,今年六月十六,长安城拐来的孩子里,有没有一个六七岁、眉心长着一粒红痣的女孩?”
李泗一听,暗道自己没猜错,那小娘子有点背景,“没有。”
三郎盯着他:“真没有?”
“当真没有。”
三郎从队伍后面,扯过道士带到他面前,“你们对对口供。”
李泗和道士一打眼,就知道糟了,“你怎么也到他手里了?”
道士痛苦摇头,“东家,招了吧,这是皇家卫队,我不长眼,拐来的小娘子是公主啊。”
李泗瞪大了眼,哪怕是丞相女儿,他拐就拐了,可这公主,诱拐皇女,哪怕是他靠山也没几个脑袋能砍啊,天下女孩万万千,怎么就叫他碰上了?
三郎听他说已经把安雅卖给了一户人家当童养媳,脸色铁青,“带我去!”
夜晚,安雅在妇人淫威下,睡在柴房的稻草堆上,房门敲响,安雅开了一道门缝,头发油腻的少年给她送来了一床被子:“不用害怕,你拿这个盖着吧。”
安雅心跳缓了缓,打开了门,“给我吧……”
她没想到的是,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少年忽然挤进门,搂住她的腰往稻草堆上扔……
在三郎震慑下,李泗连夜敲开了卖家的门。
中年男人拖着鞋,不耐烦地问:“谁啊?”
李泗不答,只是敲门。中年男人看到是他,“钱不是付齐了吗?反悔了?”
“你先让我进去。”
“这么晚了,进什么进?”
三郎带着黑衣铁卫爬上了院墙,一把逮住了人,“进去搜!”
黑衣铁卫抓住了中年夫妇,闯开了柴房的门,即将得手的少年受惊,看向门外,安雅挣扎间,似乎看见了三郎,凄厉尖叫:“三哥!!!”
本朝律法,只有贱籍可通买卖,人牙子是做的正当生意,但拐子是罪大恶极,逼良为贱,除以绞刑,这个范围包括拐子,卖家和买家。
三郎想把安雅送回长安,自己再去打击拐子的窝点,不料安雅不肯,一定要跟着他。
那跟着也就跟着吧,反正人是找回来了,也没什么大事。再过了大半个月,返程回京。
浩浩荡荡一百多人送进了京兆府和大理寺,得知案情的百姓恨之茹其毛、饮其血,阮京兆非常善解人意地把人贩子押到京兆府前示众,感受黎民百姓的热情,什么烂菜叶石头子,还有晚上的夜香,一点不浪费全倒给李泗他们了。
其余被拐来的男孩女孩,能记清籍贯的送还回家,记不清的由京兆看管,找寻领养人家。不指望拐子能记着他们的姓名。
安雅梳洗后,握着小手紧张地走进内殿,秦姝掀帘而出,安雅不安地叫了声:“阿娘。”
秦姝低头看着安雅,看了几眼摸摸她的头,“进去吧。”
她还有点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