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洪喜儿听得皱眉,虽然早晓得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结局,但真听到板上钉钉的结果时心中还是难免不忍。
“这事都惊动知州了?那阮县令一家可还好?”
付捕头叹气:“本来是家丑不外扬,但武护官是官身,成亲当日惨死,上席在座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流言蜚语早传到州城去了,知州大人亲自过问,想瞒都瞒不住,阮大人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阮夫人还病了一场,唉!造孽啊。”
洪喜儿闻言也跟着叹息:“也是可怜了阮小姐,唉......不知什么时候行刑?”
“今日送押上州城,要在州城府的菜市口当街问斩以儆效尤。”
话闭,陆棠一拿着一个油纸包从后厨房跑来,“掌柜的,东西准备好了。”
洪喜儿接过,又让付大人稍等片刻,起身走到柜台后,取出几份现成的点心包裹。
“付大人,这还有两份点心,也算我一点心意,州城路远,别饿着你和兄弟们,至于这一份,就给那姑小姐和侍从吧。”
付捕头接过两大包吃食,声音却冷下了两分:“妾杀夫仆弑主,不管什么缘由都是滔天重罪,洪掌柜,可不要瞎善心啊。”
洪喜儿闻言赶忙笑岔过去:“付大人说的是,我这个人就是天生软心肠罢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付捕头不再多言,伸手入怀想要掏钱却被洪喜儿拦下:“公干辛劳,这点小吃算我的心意。”
那付捕头也不和她客气,清清嗓子转身欲走,只是临出门时忽然来了句:“大小姐心善,走时已经好生安排过上路饭了,总不会让人做个饿死鬼的。”
待人走后,陆棠一望着身旁尤自不语的洪喜儿,心里闷闷的难受,“掌柜的。”
“嗯?”
等到洪喜儿回望向她时,陆棠一却说不出话来。刚才她们后面的对话她是听到了的,她同情姑小姐和侍从,但她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是没办法对古代的刑法等级做出什么改变的。
“我继续写菜谱?”
洪喜儿却不答,转而定定地盯着她瞧。陆棠一被这目光看的有些拘谨,却又不想打扰她,她也能感觉出来,此刻的洪喜儿眼神中并无试探窥伺的恶意,反而有种脉脉温情。
“阿棠。”轻唤她的名字,洪喜儿伸手摸上陆棠一的额发:“以后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只要你不想离开我便不会赶你,有我一口吃食就绝不会亏待于你。”
陆棠一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先是弄得一愣,随即心口如有春泉流淌过境,化开一池寒凉冰湖。
“我,去写菜谱了。”
半晌,她才磕绊应着,重新坐回桌前努力集中精力想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菜式。洪喜儿看着她略显狼狈的背影,心下默默叹息。世道艰难,人浮于世,终归不易。
快到晌午,店里渐渐上客,王琦去采买米面粮油,陆棠一便顶上跑堂,洪喜儿怕她做不来也跟着亲自出来招呼。
“洪掌柜的安好啊。”
“哎呦,李掌柜啊,这许多日子未见了,忙什么大生意呢?”
李掌柜进门,照旧坐在靠窗边的老地方,“嗨,能有什么大事忙,去了趟州城看看新花色。”
陆棠一提着茶壶为他斟好茶水:“李掌柜,您吃点什么?”
“老三样,再来壶酒。”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王琦,想着和人说明白,就听陆棠一应道:“得嘞!卤酱肘子炒腰花再来一盘花生米。”
李掌柜笑了:“小伙子记性不错啊,读过书?”
“略识些字罢了。”陆棠一应着,心思一转端过柜台案上的花生米:“李掌柜,这是店里新上的小吃食,盐酥花生米,下酒一绝,您尝尝?”
李掌柜看着这油亮的花生米,捋着小胡子满意地点点头:“嗯,看着不错,多少钱一盘?”
陆棠一顿住,这菜价格还没定,本来也是她心血来潮想着让老熟客先尝尝的。
洪喜儿自她身后走来:“今儿个上新,这菜算我送您,吃好了下次来再点就成。”
“那敢情好啊!”李掌柜笑眯起小眼,夹起一粒放入口中。
“嗯!香!”
陆棠一适时提来壶酒:“李掌柜,这花生就酒,越喝越有啊。”
“你小子会说啊,我问你,你说花生就酒越喝越有,那饺子呢?”
“饺子蘸醋,财大气粗啊。”
“哈哈哈!好好,再给我来盘饺子。”
“得嘞!”
举过酒盅滋溜一口,李掌柜品着酒香混合着油炸花生米的味道,啧道:“别说,倒是和寻常花生滋味不同,香!”
李掌柜这面说的热闹,隔壁桌上早有被吸引目光的,“洪掌柜的,你也给我来盘那花生。”
洪喜儿正要应,身旁陆棠一却拱手道:“对不住了客官,这是今天新出的菜式,就这一盘没多余的,明天您再来,给您打折。”
那客人听了只能点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