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摇摇头:“阮大人仁善,派人去后堂询问后告知萍娘身体还未恢复, 李柱却不依不饶非要将人接回家去住,他那帮兄弟又七嘴八舌闹起来,阮大人无法只能让他过半月再来,明日便是李柱带走萍娘的日子。”
李柱是萍娘丈夫,带走她自是谁也不能阻拦的,洪喜儿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就听梁实继续道:“我知道大小姐在这里休养,万般无奈才求来客栈想见大小姐一面让她帮我作主,未曾想终究晚了一步。”他说着不禁掩面低声抽泣,洪喜儿心下不忍:“萍娘还是李氏妇人一天,任谁都没办法插手此事,就是寻得阮小姐也无济于事。”略一思忖,她看向身后人:“若是给李柱一笔钱让他休妻呢?”
一直沉默的陆棠一此时叹口气:“李柱那人我们都见过,给他一次钱恐怕就让他赖上了,而且孙娘子又没做错什么何以就让他休了?要休也该她休了那屠夫,起码也要和离。”
洪喜儿无奈,想来棠一家是将人保护的太好了,哪里知道这世道并不如她所想,“寻常百姓家里哪里来的和离,孙娘子……”说至此她忽然一滞,陆棠一见她不说话貌似想起什么,问道:“孙娘子怎么了?”
洪喜儿看了看她,方压下心中疑惑:“孙娘子又不是名门贵族之女,娘家势薄是不可能和离的。”
梁实在旁痛苦地抱住脑袋:“萍娘不能再待在李家,我了解她,她真的会死,李柱那畜牲改不了的。”
三人见状不禁心生怜悯,只是这事确实棘手,再怎么样都是人家家事,她们又不是孙萍娘的娘家人,能怎么办呢?几人想了半天,陆棠一犹豫道:“阮大人,不能判和离吗?”
“这是人家家事,阮大人也不好多说,况且我也没听过有县令会管夫妻之间和离的问题。”
王琦:“那就没办法了吗?”
轻罗扇在手中转了几转,洪喜儿灵机一动:“我倒有个主意。”说着扇子一点指向陆棠一,“只是还得需要一个人帮忙。”
夏日半下午的时候,太阳虽不如晌午那般炙烤但依旧热的人心燥。郎元怿站在阮府大宅门口深呼吸,身后的陆棠一将左手的食盒换到右手:“这行吗?”
洪喜儿的扇子一路上就没停下来,今儿这天属实不适宜出门,太热了,“行不行都来了,不行就当探望下阮小姐,又不是没来过。”
回头看看两人,郎元怿打心眼里不愿意走这一趟,要不是洪三娘亲自开口央求,又是这样行善帮忙的事,实在不好推辞,她怎么会来这平日躲都来不及的地方。
陆棠一自然知道元怿的担心,只是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安慰人:“阿姐,见机行事吧。”
元怿看看她只能无奈点头,洪喜儿扇子一顿才反应过来她们俩这犹豫的原因,一定是天热给自己闷糊涂了,“忘了这茬,七娘你放心,我们只见阮小姐,后宅的人素来不掺和前堂的事,真要有什么还有我呢。”
“嗯。”
三人上前,门房依旧是上次的小厮,见着来人招呼道:“洪掌柜来寻赵管家吗?”
“是这样,前些日子大小姐不是在我们店里住过段时间吗,今日我们来探望她,带了些她喜欢的吃食,烦请小哥通报一声。”
听着是找自家小姐,小厮看看三人,他倒是听说过大小姐去外面养伤,原来是去欢喜客栈吗?
“您得稍等一下,我须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
三人在外等了不多时,小厮便匆匆跑来:“大小姐有请,您几位这边请。”
洪喜儿同陆棠一互看一眼,这次比少次见赵管家还快些。几人进到阮府,洪喜儿不着痕迹望向郎元怿,见她虽四下观望但眼神表情明显毫无惊叹神色,相反倒像是在观察琢磨。
三人行至长廊尽头,见秋兰就然等在那里,小厮见了她便躬身告退。
秋兰从看到几人那一刻起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她快走两步来至近前:“陆公子。”
“秋兰姑娘。”陆棠一挂上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冲人招呼,秋兰这才对另两人施礼:“洪掌柜元姑娘,这边请。”
几人又走了一会儿来至一景园前,秋兰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就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园子不小,种满了各色花卉奇珍,绕过一花墙门众人才看到正在石桌台边喝茶的阮舒月。
“你们来了。”看的出来阮舒月见到她们很是高兴,整个人都比初见时开朗许多。
“舒月小姐,我们想着来看看你,对了,这是给你带的新点心你尝尝。”
洪喜儿说完陆棠一将点心盒子送上,秋兰接过送到她家小姐面前打开,“看着就好吃,快来坐。”
三人刚坐下便有一行婢女上前,各个手中都端着个茶盅,“这是刚做的冰酸梅汤,天热的很,你们先消消暑。”
“多谢大小姐,这天属实热。”几人也不客气,边喝汤水边同阮舒月闲话起来。
郎元怿自进门起一句话都没说,阮舒月每次瞥向她她不是低头喝茶,就是间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