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娘嘴上不住感激,几人在旁听得糊涂, 莫非孙萍娘这事不仅一纸保书这么简单?
“琦哥儿,是你去找的大小姐?”几人出得萍娘房中,陆棠一在后问向王琦。
“还真不是, 我只是恰好碰上了。”
阮舒月在前方走着,路过郎元怿房间时停下脚步:“下面人多,元姑娘不介意借你房间一叙吧?”
郎元怿看看自己屋门,略一迟疑点头应下:“好。”
“到底怎么回事?”众人一落座,陆棠一耐不住好奇问道,这事怎么看似乎都另有隐情。
阮舒月笑笑,悠悠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却原来,孙萍娘当日被李柱领回家前曾经见过阮舒月一面,阮舒月看那李柱就知道是个劣习难改的,这一纸保书管得了他一时可镇不住他一世,况且萍娘与他哪里还有半分夫妻情谊,李柱也只不过少个料理家事传宗接代的女人罢了,如此与其荒废岁月等待李柱哪日凶性大发对其施暴不如自己想办法早日脱离。酗酒这毛病李柱改不了,阮舒月便让她趁着李柱醉的厉害时与其讲明自己不愿再做他李家媳妇的事,李柱定会大怒打人届时这保书便可生效,到时候有她在定能还萍娘一个自由身。
萍娘本是抱着一死的决心,没想到保书这事给了自己一线生机,闻听这话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应下,死都不怕还怕挨一顿打吗?果然这几次李柱喝醉虽然老实了些但嘴上却仍旧不住谩骂,萍娘最终忍无可忍回了嘴,这一下就将李柱激怒,但奈何他长期酗酒身体不如以前,动手打人时便不似过去那么狠,萍娘以前挨打只知道护着头,这一次她反倒将头脸露出,故而李柱虽然下手不如过去狠但萍娘的伤看着却格外严重。
至于上吊自尽,自然也不是真的要死,不然怎么会偏巧赶上有人来时才悬梁踢凳子。
阮舒月讲完这些喝口茶:“我一会儿便将萍娘带回县衙,和离不是休妻,她还得在和离书上签字。”
王琦连连点头:“大小姐这主意当真好,李柱这厮根本狗改不了吃屎。”
“对,李柱这人压根靠不住,谁规定辱骂妻子不能还口?什么出嫁从夫纯属放屁。”陆棠一最是激动,她早就看不惯这一套男尊女卑的歪理。
阮舒月喝茶动作一顿,看向她们俩:“难得,若世间男子人人都像你们这般体恤女子,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苦命人苦命事。”
两人闻言尴尬笑笑一个摸耳朵一个望天接不上话,郎元怿见状轻笑,果然陶依这性子还和过去一般总是这么语出惊人又直爽不羁。
俞菱初在旁说道:“今天的事还要多亏了阮小姐,这下孙娘子可以脱离苦海了。”
王琦激动地一拍手:“何止啊,要不说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呢,付捕头压根不是我找去的,原来啊大小姐早就交代过让付捕头派人留意着李屠户家的动向,今儿一早谭大来说的时候人家付捕头那边也得了信。”王琦双眼生的细长,一激动眼睛便会瞪大仿佛个小仓鼠般十分可爱,拿过茶壶给阮舒月杯子里蓄上水,“大小姐你喝水。”
阮舒月冲她微笑点头,一旁俞菱初瞧着她这副殷勤模样不知为何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索性别过头不去瞧她们。
“这叫什么啊。”洪喜儿拍掌,她本想夸一句:聪颖不凡面面俱到,结果就听旁边郎元怿幽幽跟了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众人:“.…..”
陆棠一在桌下踢了她一脚,瞧一眼目光幽幽似笑非笑的阮大小姐,元怿清清嗓子:“办法不错,对待这样的恶人自然不必守君子之仪,阮小姐当真聪明。”
阮舒月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这是说自己使了阴招?就见她眯起双眼仿佛准备出击的黑猫,还没等说话,察言观色半天的小陆赶紧插科打诨:“嗨哟,我这姐姐向来古板还不会说话,想夸人都能让人不舒坦,要是做个铺子伙计行脚走商非得让人追着打不可,也就胜在人实诚善良的份上了。”
阮舒月瞬间提取重点:“你姐姐?”
陆棠一抿抿唇,“那什么,这些日子都熟识了,我没什么亲人,元姐姐就像我亲姐姐一样,还有俞姐姐,这都是。”手上一比划,眼角余光瞥见旁边闷头憋笑的洪喜儿,“还有我们掌柜的,大姐中的大姐。”
陆棠一本着夸人一个不落的原则,说完自己还满意的笑了,奈何她自己和元怿也就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有比谁强。被“夸”的洪掌柜可就没这么高兴了,一上午无故被点中两次年纪问题,洪掌柜心里的小火苗直往百会穴上蹿:大姐中的大姐?什么意思?我很老吗?
殊不知已经被人心里的小账本又记上了一笔,陆棠一还美滋滋地给洪喜儿杯中添茶,结果自然又收到了一记莫名其妙的白眼。
嘶?又怎么了?
几人聊了会儿,时辰已到晌午,洪喜儿自然留阮舒月吃饭,大小姐也没推辞,欣然接受。一行人陆续下楼忙活,待到房中只剩阮舒月和郎元怿两人时,后者起身想说自己也要下去帮忙,又不好让阮舒月一个人留在房中,正犹豫不知该怎么张口,阮大小姐突然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