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喜儿一行三人到达这里时已是入夜, 若不是有阮舒月的官行令牌在, 她们这一趟说什么都走不成了。
俞寒时驾着马车刚停在如意坊的门口,便有小厮上前为他牵马,待一身男装的阮大小姐跳下马车时, 立时围过来几个姑娘。
“呦!好俊的公子呀。”
“公子, 奴家喂你吃葡萄啊?呵呵呵…”
阮舒月赶紧摆摆手让她们先停下,回身挑开车帘又将洪喜儿扶了下来。
洪喜儿同样一身华服男装, 王琦棠一的男装太素净, 她大哥的又太大, 这还是秋兰现去李记绸缎庄买来的成衣。
“哎呀!这里还有个小公子呢。”
“啧啧啧, 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少爷呦,真好看。”
这一大群莺莺燕燕一起围过来,直把个喜儿舒月吓愣在原地, 俞寒时被她们挤出圈外,想上前来拉人都够不着。
“干什么干什么呢!一个个没见过男人是怎么着,死丫头说你呢, 给我下来。”
老鸨母刚将几位客人送进去,回来就见着外面这副热闹,她呵斥几句将围在最前面的几个姑娘遣退,打眼再去瞧围在当中的两人,呦呵, 属实俊俏啊,只是怎么看着这般秀弱啊。
“两位小公子,来来里面请,咱们如意坊要什么样的姑娘都有,温柔的娇俏的艳丽的妩媚的,只要您开金口,什么样的我都能给您弄来。”
还是洪喜儿见惯这样的市井场面,她理了理被扯歪的方帽,心中感叹:现如今连青楼里的生意,竞争都这么大了吗?
“你这当真什么样的都有?”
“自然,只要您开金口。”
“好,我要花魁。”
这几个字一出,边上刚还围着的几个姑娘便开始交头接耳,有那胆大的当时便接了话:“小公子,花魁卖艺不卖身,哪有我们几个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饶是洪掌柜再见惯场面,也没这么被姑娘家调戏过,当时小脸就有些上色。
“呀!这小公子别还是个小童子吧?啊?”
“哈哈哈哈哈!”
她身后的阮舒月是连场面都没见惯的,县府家的官小姐哪里去见这样的“世面”,那脸早就红透了,周围的姑娘们见状一时笑闹的更欢。
如意坊大厅里灯火通明,老鸨母上下打量一番二人,心中便有丝疑惑,只是她也没戳破,“二位公子怕是不知,花魁不轻易见客,她……”老鸨话还没说完,阮舒月自袖中抽出两张贯票往她面前一拍:“见完还有赏。”
摸上贯票,老鸨脸上的笑纹都深了几分,傻财主冤大头,青楼赌坊的心头好啊。
“得嘞!二位公子楼上请,我这就让眉音娘来。”
二人进到花魁娘子的宾客房中,俞寒时则站在屋门外守门望风。谢绝了老鸨母派来伺候的姑娘,阮舒月扫视一圈房中情形,“三娘,一会儿就直接开门见山怎么样?”
她们来时本已商量好了两套对策,但阮舒月见方才老鸨母如此见钱眼开,又想到过去听说的那句“无情无义”的老话,便想着不若直接拿钱来砸的干脆。
洪喜儿略一思忖,还是摇摇头:“眉音娘既然卖艺不卖身想必定有自己坚持的原则,咱们还是先观察一下,探探她的虚实,实在不行再软硬兼施。”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阮舒月抿抿唇,随即一点头,“然后再重金相诱。”
洪喜儿有些忍俊不禁,接触下来发现,这舒月小姐还真是个直率豪情的性子,官门大户里养出这么个江湖侠气的大小姐也是难得。
二人说话间,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接着是一道格外悦耳清魅的声音:“奴家眉音娘求见。”
“姑娘请进。”二人连忙起身相迎,房门打开,门外施施然进来一人,青素罗裙云髻高耸,怀中还抱着一把琵琶,进得门中她先是扫了二人一眼,只是这一眼过去,她又重新凝神注视了会儿洪喜儿。
“姑娘就是花魁娘子吧,果然姿容绝色。”阮舒月见人盯着洪喜儿瞧,赶紧出言夸赞,末了还知道拍一下洪喜儿的肩膀:“是吧,三,三哥。”
“啊是,我们兄弟特意赶来,就为一睹娘子芳容,今日一见当真三生有幸。”
两个人说着些恭维话,眉音娘听着只是笑笑,坐下后便询问:“不知二位公子,有何想听的曲子?”
“曲子就先不必了,姑娘来陪我们说说话吧。”
阮舒月说完,眉音娘一愣,洪喜儿赶紧又补了句:“你放心,我们只是想同你聊聊天,不会冒犯你的。”
眉音娘再次看起洪喜儿,这次连洪喜儿自己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这姑娘老看她干吗?
“姑娘,你在如意坊里待的可还顺心吗?卖艺不卖身,想来定有些宵小之辈无理吧。”阮舒月给人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开始与人攀谈起来。
“说什么顺不顺心,既然入了这烟花地,有些事情又怎可避免。”
二人对视一眼,洪喜儿又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