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王琦再机灵活泛,此时也只涨红一张脸,立在原地嘿嘿傻笑。
“付大人,您这次来有什么吩咐?”
“哦,是这样,我刚才巡街碰到一个人……”付全刚抬起手,门外又进来一人,“对对,来侯公子,这就是欢喜客栈。”
“侯大哥?”
陆棠一看见来人连忙从柜台后面出来,走到那人面前,“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陆棠一在驻兵署大牢中的狱友侯伯川。
“兄弟,你能平安回家真是太好了!”侯伯川一拍陆棠一肩膀,取下后背的包袱当即从里面拿出一摞纸。“你让我将这些送到欢喜客栈,我本应该早早来,实在是我前天才刚被放出来,这才耽搁了。”
陆棠一接过那摞纸,正是自己在监狱中时写下的策论。
“侯大哥你受苦了,难为你刚出来就跑这一趟,快坐。”
陆棠一将人请到最近的一张桌上,王琦跟着将付全也请过去。付全瞅着陆棠一手里的那摞纸,问道:“这都是什么啊?”
陆棠一将纸往怀里一收,“都是我给三娘写的一些话,还有就是些琐事愿望,不值得看。”
她这动作倒像是小两口私密话怕让人瞧见,付全哼笑一声:“棠哥儿,你倒是有心了。”
付全坐了一会儿又问了阮舒月最近的情况而后便也告辞,陆棠一见他走了,才放心同侯伯川说话。“老哥,你怎么才被放出来?”
“唉!别提了!我本应该早早出来的,可谁知你出去后不久,驻兵署的牢房来了一队不知道哪的官兵接管了,我出去的门路断了,只能继续蹲在那。直到四天前居然被提审了,问清我的事情后便让我回去,第二日就把我放了。后来我回去打听才知道,那曾知州提前告老,连封赏都没有,不久后连周武尉也被调任了,听说还是去了个边陲小镇,直接降了一级。新上任的这位武尉官将驻兵署的案件重新审理一番,这次放了不少人呢。”
“曾知州周武尉也是咎由自取,这种昏官只给这样的小惩真是便宜他们了。”陆棠一摇摇头,给侯伯川再次斟满茶,“周武尉调任离开,那周小姐与房家和离成了吗?”
侯伯川一口干了茶水,“嘿!说起这个那就是另一番热闹了。要说姓房的是真不要脸,周武尉还没走的时候他们对周小姐那叫一个毕恭毕敬,结果周武尉前脚刚走,他们见新武尉官和他并不是一路的,知道周武尉失势,当即对周小姐态度就变了。周小姐再提和离他们竟说人家犯了七出之罪,只能休妻不能和离,并且这休书尽述周小姐种种罪名,什么不孝公婆不敬长辈,不能生育搅家不宁的,哎呦那话说的,我都听不下去。”
“这不是一窝子现世活畜生吗!”陆棠一在旁恨的牙疼,谁听了这事能不生气。
洪喜儿:“那周小姐最后怎么样了?任由他们欺负?”
“现在还没个下文,只是闹着呢,都成安州城里的一大笑话了。可怜那位周小姐素日跋扈张扬惯了,如今父兄失势还都不在身边,被房家如此欺辱只怕日子不会好过啊。”
几人说会儿话,眼瞅着到了饭点,陆棠一开间包房留侯伯川用饭。
“侯大哥,这次放出来以后可得好好走镖了吧?”
侯伯川连饮三杯放下酒杯时长叹一声:“唉!不走镖又能如何?想我空有一腔壮志却难酬啊。”
陆棠一一听,这是有故事啊,“怎么说?”
“这些日子在牢中我自己琢磨,大丈夫志在天下,我听说前段日子外敌不断扰边,末州城又暴/乱四起,本想着参军报国,奈何家中老母年事已高,为人子者便也只能留在家里侍奉。”
陆棠一转着手里的酒杯,虽然她和侯伯川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也知道这人有副侠肝义胆。
“报国不在一时,父母在不远游,还是在家侍候父母为好。”陆棠一劝慰两句,继而话锋一转,“我前几日出行,发现各地山匪流寇不绝,加上今年灾祸频出,却也不见官府有什么安民赈灾的好办法,真是苦了百姓。”
“那帮子酒囊饭袋,还不够他们自己中饱私囊的。”侯伯川喝的有点多,说话声音都变了调,“如今这年景,一年不如一年,不行喽。我听说上面这位,性子不好。”冲陆棠一招招手,他还知道降下声音,“告诉你个秘密,我也是偶然听我爹和他一位武官朋友说起,说京都城前些时候诸王遭屠。血脉亲缘尽数屠戮啊,兄弟,你相信报应吗?”侯伯川说着一拍大腿,“这就是要遭报应的啊!看着吧,黎朝太平不了。”
猛然攥住手中酒杯,陆棠一眸光暗了暗,“你是说,会有起义?”
“嘘!”侯伯川赶紧做了个压声的动作,“不能说出来。”
陆棠一给人杯子里又满上酒,凑过去同样小声道:“老哥,若是真有那一天,你当会如何?”
侯伯川喝的脸色通红,又灌下半坛子,“兄弟,你写的那些东西,老哥我也看了,我知道你小子不是凡人,但我也知道,你是个良善之辈。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