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睡梦中,安娜塔西亚就是赤着脚,而且此时外面正在下雨。她离开了吗?她有没有找到那封信?
陶乐思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信封还好好躺在抽屉里。
可是地下的湿足迹,却那么显眼。一定是有人赤脚进来过,然后又走出去了。
“这是闹鬼了吗?”陶乐思紧张地问艾斯比。
“大概是吧,”艾斯比听起来也有点紧张,不过他阴间特效的电子音让此时的气氛更加恐怖,“不过在学校里闹鬼也很正常吧。”
陶乐思从抽屉里翻出一把手电筒,跟随着湿脚印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她一咬牙,打开了房门。
一阵带着雨水气息的冷风从门外吹了进来,陶乐思打了一个寒战。
宿舍的走廊并不是完全的黑暗,楼梯尽头有一盏小灯泡执着地亮着,带来些许光亮。
凌晨时分,学生都在酣睡。走廊里空无一人。
陶乐思打开手电筒,照向地面。果然,那行湿足迹又朝着楼梯间延伸过去了。安娜要去哪里?陶乐思梦中所见是真实的吗?她此时到底是人是鬼?
陶乐思低头看着地板,沿着足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她低着头,专注地寻找脚印。或许是因为太过专注,她产生了某种臆想,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安娜塔西亚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穿着满是血迹的睡裙,身上滴着水,缓慢地从宿舍走廊穿梭而过。
当陶乐思跟随脚印路过一扇宿舍门时,那扇门突然开了,一个女生探出头来。这点动静差点把陶乐思当场给送走,但也就是这么一惊扰,陶乐思一下子就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了,桃乐丝?你做噩梦了吗?”那个女生用担忧惊恐的语气问。
陶乐思低头看了看宿舍走廊的地板,全然是干燥的,那行湿足迹不见了。
她又转过头,看着这个打扰到她的女生,正是原著女主索莎娜。
陶乐思冷静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刚才只是觉得有人进到我屋子里了,所以我出来看看。”
“天哪,你的脸色好苍白,你一定是做噩梦了。”索莎娜伸手一把把陶乐思拉到她的房间里,差点把陶乐思拽一个跟头。不愧是学舞蹈的,力气超级大。
“今天晚上你在我这里睡吧。”索莎娜自顾自地说着,她走到床前躺了下来,又往一侧挪了挪,给陶乐思让出一块地方,抻开毯子,留给陶乐思。
陶乐思无法可想,也在床上躺了下来,索莎娜将一条胳膊搭在她身上。她的呼吸均匀,听起来让陶乐思很安心。
她和希尔达完全不同。希尔达年长而深邃,像是一尊隐藏在层层黑纱之后的大理石神像;而索莎娜所带来的感觉却如一阵年轻而温暖的风。
“小时候,我做了噩梦,就跑到我姐姐的房间里,让她陪着我睡。”索莎娜低声对陶乐思说。
“我没有姐妹,所以做了噩梦之后,我会找我妈妈。她总会很耐心地安慰我,给我讲故事。她喜欢绿野仙踪的故事,所以我就叫陶乐思。”陶乐思说,她说的不是小说中的桃乐丝,而是她自己,陶乐思。
陶乐思的名字确实来自于绿野仙踪的女主角Dorothy,这是她母亲起的名字。她和母亲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是陶乐思上大学后,母亲不幸罹患癌症去世了。
大学毕业后,陶乐思在外地找了一份工作,离开了父亲。她和父亲的关系很淡薄,仿佛除了血缘,他们之间就再没有可连系的纽带了。
母亲的去世给陶乐思的打击相当大,以至于她认为自己的余生都难以走出悲痛的阴影。
然而,在这样的雨夜,在这个奇幻的世界,在这座充斥着黑暗的学院,她又如何把这些话讲给来自于异国的索莎娜?
她只能很轻很轻地叹息了一声,那声叹息旋即就被窗外的雨声所盖住了。
索莎娜听到了她的叹息。她以为陶乐思还在因为噩梦的事情害怕,便提议道:“你搬到我的房间吧,或者我搬到你那里去也行。明天我给宿舍管理员佩蒂尔小姐说一声,她一定不会反对的。”
索莎娜的房间比陶乐思的略小一些,只摆了一张床。原著中,安娜出事后,桃乐丝出于害怕(尽管没有描写,但原著的桃乐丝一定也是做了怪梦),便搬到了索莎娜的房间里。
看起来,桃乐丝搬到索莎娜的房间之后,一直到桃乐丝被灭口,两人搞不好都同床共枕。
陶乐思拒绝了。
“安娜也许哪一天厌倦了她的男朋友,就会回来。如果她发现我已经搬走或者你搬了进来,一定会很生气的。”陶乐思找了个借口。不过她其实明白,安娜塔西亚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好吧,如果你再做噩梦的话,欢迎你来我这里。”索莎娜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失望,不过她也没有再坚持。
“晚安,苏。”陶乐思叫着原著中索莎娜的昵称。她感到倦意渐渐来袭,除了脑中那个煞风景的艾斯比非要在这个时候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