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陶乐思轻轻拨开索莎娜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你感觉怎么样,苏?”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起周六那天我们逛街时,我看中的那条项链,”索莎娜又闭上眼睛,喃喃地说,“我不算多么喜欢,所以我就没有买。可是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想到它。我一闭上眼睛,它的模样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神智不清,”汉娜在一旁插嘴,“总在说什么项链、吊坠盒之类的,一中午都在念叨这个。”
陶乐思想了起来。上周六,她和索莎娜去逛街时,在路边一家专门卖旧货的小店,索莎娜注意到柜台中一条银项链。项链配了一个挂坠盒,挂坠盒上有一个马头的图案,索莎娜端详了这条半天,但是并没有将它买下来。
也许她生病的时候,突发奇想又想要这条项链。
陶乐思回到自己的房间,穿好外套,拿起了曲谱夹。她站在房间中踌躇了一下,又抓起钱包。
她知道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尤迪特先生发现她翘课之后,应该会很生气,但是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她想要替索莎娜把那条项链买下来。
陶乐思觉得自己此时对索莎娜的感情,更多是同情,出于对一位精神饱受摧残,年龄和自己妹妹相仿的恐怖小说女主角的同情。
陶乐思快步穿过两条街,又来到那家旧货店面前。
一个头戴软毡帽,手里拎着皮箱的女孩推开旧货店破破烂烂的门,走了出来。她长得很好看,对着陶乐思嫣然一笑,随后与她擦肩而过。陶乐思站住脚步,回头看着那个女孩片刻,她觉得这个女孩好像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陶乐思走到店里,直奔玻璃柜台前,但是那条项链已经不见了。
“真是不巧,小姐,”旧货店的老板一边抽着烟斗一边粗鲁地回答她,“已经有客人把它买走了,就是刚才出门的那位小姐。”
陶乐思有点失望地从旧货店走出来,垂头丧气地朝康拉德音乐学院走去,同时在心里编造着要跟尤迪特扯什么谎才能合理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无故消失一个小时。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个陌生的女人在叫她:“桃乐丝。”
陶乐思回过头,发现正是刚才那个戴着软毡帽,买走项链的女孩。她提着箱子,款款朝陶乐思走过来,这时候陶乐思发现这个女孩在黑色的帽子下有着一头红发,编成了辫子,绕在脑后,红得像燃烧的火焰,她的嘴唇也涂得血红,明艳令人不敢逼视。
“你认识我吗?”陶乐思问。
“你拿着的册子上写着你的名字。”女孩说,陶乐思低头一看,曲谱夹还夹在她的手肘间,封皮上花体字的“Dorothy”正好显露在外。
“我叫克劳迪娅,”女孩说,“克劳迪娅·里德,我来自苏格兰。”
“桃乐丝·恩格尔。请问你有何贵干?”
克劳迪娅伸手从她的大衣口袋中摸出一个东西,举到陶乐思面前,正是那条带挂坠盒的项链。挂坠盒呈现一种暗淡的银色,随着一条细细的项链来回摇晃着,上面马头的图案已经磨损得不清晰了。
“你想要这条项链,对吗?”克劳迪娅问。
“你怎么知道?”
“我从店里走出来后,在门口听到了你和老板的对话。”克劳迪娅笑了笑。
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陶乐思总觉得怪怪的。
陶乐思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把这条项链买下来,我可以多付——”
克劳迪娅笑着摇摇头:“你喜欢它,我会把它送给你。”
这是什么情况?
原著中没说这个地方的路人个个都是活雷锋吧?
“不,不,我会付给你钱的,”陶乐思坚持,“我不是一定要……”
不等她说完话,克劳迪娅走上前,将项链戴到了陶乐思的脖子上。在那一瞬间,她挨得太近了,陶乐思都能看到她脸上没有被粉底遮住的雀斑,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这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你不是要买这条项链,而是要将它送给某人,”克劳迪娅为陶乐思戴好项链,退开一步端详着,笑道,“那么它的代价,这个人自然会付给我。”
陶乐思非常懵逼,她觉得克劳迪娅说的话每一个词语她都能听懂,但是连起来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悄悄问艾斯比:“这个克劳迪娅,原著里出现过吗?”
艾斯比沉吟道:“出现过。出现了一次,是个路人。”
看到陶乐思不知所措的样子,克劳迪娅笑了笑,上前很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朝着学院的方向走去。
“走吧,你是不是上课已经迟到了?”她说。
等等,她为什么知道陶乐思是学生?
不过陶乐思机智地闭上嘴没有多问,她估计就算问了,克劳迪娅的回答无非也是从陶乐思拿着的曲谱夹中推断出了她的祖宗十八代。
“我住在格雷厄姆宾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