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漾雪白胳膊交叠,慵慵懒懒,没骨头似的,倚在窗口边。削瘦,甚至称得上瘦骨棱棱的面容更是将锋锐的美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她翘着唇角,那白玉似的面容便瞬间变得温和柔润。
“小卞总,去哪?我捎你啊!”余漾手指把玩着墨镜,笑得愈加张扬骄纵。
卞梨垂下脑袋,避开了余漾灼人的目光。
段温一改颓废的样子,揽住卞梨的肩,半边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他朝余漾挑衅地笑。
余漾下车的动作仅停顿了半秒,气势却更甚之前,她握住段温胳膊,桃花眼浅浅勾着。
像极了一只魅惑人心的狐狸。
对余漾的厌恶瞬间消去不少,段温心神荡漾,觉得被对方触碰到的那块肌肤腾升起了热度。他消下周身迫人的气势,尽量装出温和的样子。
余漾唇角一弯,直接把人从卞梨旁边扯开,继而飞快地搂过卞梨的腰,把人骗上了后座。
防窥膜严严实实挡住了段温目光,他才反应过来,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跳,尖头皮鞋踹了脚车身,里面的人没有半点动静,自己反倒痛得单脚跳,滑稽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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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漾把卞梨压进了角落里,玫瑰色的唇微微张合,带出一股惑人的香气。
卞梨抵住她的肩,“开锁!”她推不动她。
余漾不动。卞梨又添了几分力,却更深刻地发现原来对方藏在风衣下的身体已经这么瘦了,嶙峋平直的锁骨把她手都给硌疼了。
少女垂眸,手上的力度不自觉松了几分。余漾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的放松和心软,一下将卞梨抱进怀里,漂亮的脸蛋埋进少女的肩窝内。
此时她方才脱去所有的伪装,语气发涩:“让我抱抱。”
“为什么一条消息都不回?整整二十天,我等的难受死了。”
“我有错,你就罚我,但求你别这样冷落我。这不算惩罚,这比惩罚可怕一万倍。”
卞梨双手垂在两侧,没有要回抱的意思,唇抿了抿,平静道:“余漾,一个月就剩三天了。我们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结束?
余漾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正饱受着两种煎熬。一种来自身前少女的热度,一种来自于自己精神传递的痛楚。
又热又冷。
她吐出一口浊气,把卞梨抱得更紧了一些:“我没喊停,游戏就不能算结束!”
“你凭什么以为这是游戏?你凭什么以为所有的爱都只是一场游戏?余漾,你真的没有心。”
“我……”
“卞梨,我戒烟了。”
余漾松开了怀抱,别过脸看向窗外,半晌之后才吐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说过的要去冰岛。那么最后三天,就去冰岛。”
车响了两声,卞梨推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换上车上一直有准备的平底鞋,不发一言直奔目的地。
余漾疲倦地揉了揉眉,车内充盈着卞梨的香水味,清丽优雅的铃兰香。她靠在角落里,强撑的精神逐渐瓦解,上眼皮重若千钧,沉沉向下压着。
困意如潮涌来。
睡梦中仿佛还被香柠檬和铃兰香围裹着,仿若陷在一团柔软、轻飘飘的云朵中,余漾捂眼,冰凉的水珠揉碎在掌心中。
车拐了弯,迎面的阳光刺眼,指缝里的泪水变得更多,都装不下了。余漾不想深究眼泪的含义,抽了一张卫生纸擦去泪珠。
卞梨调整车内后视镜观察余漾,对方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住下眼睑的乌青。她便尽量挑有树荫的小路开,尽管会多绕路,一切都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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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厅周围的墙上都贴满了粉色和金色的气球,进门处摆有一道金拱门,土气的红色横幅和氢气球飘在半空中。
杜柒是遮着眼睛进门的,方缚平的审美实在不敢恭维。
也不知道当初他交策划案给老板时,卞梨怎么会给通过的。
但确实,方缚平出丑了。
公司上下的人现在都知道他一点用都没有,连最简单的年会都组织不好。
以前还有方飞淼帮衬着他,自从他将亲舅舅气走后更没人搭理他。
杜柒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人员基本全部到场,连脸色黑臭的段温也来了,却迟迟不见卞梨的身影。杜柒着急的不行,把热场的活动又添了很多。
方缚平和别人拼酒,梗着脖子吹嘘自己。
杜柒站在台边,白眼快翻上天。在她还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时,却见方缚平拎着一瓶白酒站到了话筒前,把正在发言的部门总监赶了下去。
公司大火的艺人坐在前排,中间空出的一个位置属于卞梨。方缚平讲得唾沫飞溅,言罢从台上跳了下来坐进卞梨的位置里,随手揽过旁边盛容的肩。
她穿着抹胸长裙,方缚平粗粝的指尖摩挲过肌肤,盛容浑身一颤,面露嫌恶却又不敢正大光明拒绝,只能尽量将身子往前靠。